李念拿著視頻證據去找了領導,領導首先問的是:這個視頻誰拍的,從哪里來的。
李念就說不知道,是有人發到郵箱里邊來,領導就問李念,既然有確鑿的證據,你想怎么處理。
李念說,按法律程序來。
領導踱步半天后,語重心長跟李念說,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我們監獄的醫務室又招人非議,之前我們醫務室出了那么多事件,醫務室的名聲已經夠臭了,這對監獄和監獄醫務室的名聲都很不好,以后想要招人就更難了。
李念問領導那樣該怎么辦。
領導說,在監獄里我們按監獄的處罰來懲罰,關禁閉,餓著幾天,加工作量,讓她給李念賠償點錢,私下里解決,問李念可以嗎。
李念說考慮考慮。
于是李念回來了后,就問我和張若男,這事如果按照領導的意思來處理怎么樣。
我聽完后,嘆氣道:“李醫生就是好心,有多重的懲罰比得過加上幾年的有期徒刑,這些懲罰難道可以替換坐牢的處罰嗎?”
張若男說道:“坐牢肯定是最嚴厲的,但如果領導這么說,你不按照她的意思來辦,領導以后也不給你行方便。有時候人在監獄,也是身不由己啊,領導最怕的也是一句話,家丑不可外揚,這種家丑不但有名聲丑聞,還會給她們的政績摸了一撇黑,所以監獄里大事小事發生的那么多事外邊人都不知道,就是因為監獄都在壓著。除非是有人越獄了或是出了好多人命了兜不住了才會對外說。”
李念問道:“那該怎么辦。”
張若男說道:“就按領導說的辦,讓陸春芳賠償,賠個十萬八萬的,不行就五六萬,之前你花了兩萬買視頻證據,還能賺幾萬當精神損失費了,然后要求領導讓監獄給陸春芳上刑罰,不要手軟,往死里罰。”
李念閉言不發。
我看出她就是心軟,說道:“李醫生,你別以為你好心好意心軟不懲罰別人就是好事,我告訴你,這人世間的世道輪回還有規則就是你這樣子的人搞亂的,人做對了事有獎勵,做錯了有懲罰,這樣子人們才會遵循人間社會規律來行走。”
李念說好。
接著她再去找領導,提出要十萬的賠償,領導說有點多,后面一刀砍到了五萬,然后再由領導出面去跟陸春芳談,如果陸春芳不同意,就送上法庭。
哪有不同意的,五萬塊錢和坐牢三年,傻子都懂得怎么選吧。
李念回來后跟我們說,十萬砍到了五萬,氣得我直拍大腿,如果李念堅持一下,六七萬應該還是可以搞的。
李念說行了,人家一個犯人,可能也……
我直接打斷她的話:“李醫生,不要老是這么悲天憐人的好吧,你這善心過度了,對這些十惡不赦的惡人沒必要善良,就要狠!”
張若男也說同意我的說法。
可現在都已經落實這樣子了,去改也改不了了,沒辦法,只能這么處理的方式了。
在監獄里,獄警和管教這些直接參與對囚犯的暴力改造,遭到囚犯的記恨我們可以理解,但我們這些在醫務室救死扶傷的醫務工作者也能招來囚犯的各種記恨和憤怒,實在無法理解。
在這里做事太難了,做醫務人員更難。
抽出時間出去外面,去看望秦虹宇。
過大門口安檢時張若男問我,跟秦虹宇什么關系,這么在乎人家的,三天兩頭去醫院看望人家。
我說朋友,如果是你,我也是去。
她說希望你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別是還有別的關系。
我說道:“亂扯啥呢,沒影的事讓你說的都要有事了,別瞎說,不然監獄里別有用心的人聽去了,我又得被人家背后各種造謠。”
她說道:“我是想說你少點去,不然就算我們不說,人家那邊守著秦虹宇的獄警也會說的。”
這倒是。
坐在去醫院方向的順風車上,我在想,我跟秦虹宇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