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江婉貌似對他無意,多半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二則是眾人看不慣陳彬彬的做派,看著碗里想著鍋里,還惦記著砧板上的。
所以,誰都不愿意戳穿陳彬彬,更不想扯到明面上來,擔心小婉被他給哄騙了去。
誰知小婉聰明得很,一眼就看出陳彬彬的虛偽,不曾搭理他。
此事,李緣最清楚不過。
“后來他調去組織部后,曾偷偷來尋我,說他想回雜志社,問我同不同意。我直言拒絕了,說這邊沒有編制崗位空缺,來了會丟編制。我這么一嚇,果然唬住了他。自那以后,他就不敢再提了。”
黃河水驚訝問:“真的?他要回來?他要回來做什么?”
“后悔了。”李緣答:“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合適的,心急了。我跟他說,小婉是真的結婚了,并沒有騙他。”
“對,那小子打一開始壓根不相信。”黃河水道:“他總認為他魅力好,江婉的身邊除了他,絕不可能找上更好的男人。”
李緣解釋:“主要是小婉不愛往外面說。以他的性子,認定如果江婉高嫁了,怎么可能不到處炫耀到處說。小婉不說,他一個勁兒認定不是真的。”
“他以為人人都跟他一個鳥樣!”黃河水嗤笑:“后來他娶了他爹媽單位的一個女人,聽說比他還要大三歲。一開始他還到處嚷嚷,說什么‘女大三抱金磚’,還一個勁兒強調他媳婦的娘家都在供銷社工作,都是有單位有身份的人。”
“聽說過。”李緣搖頭:“他去組織部后,我就沒怎么關注他的消息。不過,偶爾聽到的,基本都是壞消息。”
黃河水頓時來了興趣,問:“什么壞消息?”
“聽說前一陣子離婚了。”李緣答:“不知道真假,是單位人事處的老同事說的。”
“真的假的?”黃河水驚訝問:“啥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緣答:“你住院那會兒,我去人事處給你報銷一部分醫藥費。老同事拉著我去喝茶,我發現他桌上剛好有一份離婚申請書留檔,發現是他小子,便關心問多幾句。”
“……那就是鐵板錚錚了!”黃河水瞪眼:“好小子!不剛結婚一兩年嗎?前一陣子遇到的時候,他還嘚瑟個不停呢。怎么?現在就離婚了?”
李緣低聲:“聽老同事說,是陳彬彬自己堅持要離婚的。雙方請了各自單位的領導去交涉,也勸過好幾回,可他堅持非離不可,最終還是離了。”
“怎么了?”黃河水有些不敢相信,問:“莫不是他媳婦那邊的問題?不對啊!他之前不很滿意嗎?”
李緣壓低嗓音:“婆媳矛盾太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另外,聽說他媳婦懷不上孩子……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可能性極低,讓他們先去抱養孩子。”
“所以,他才非要離婚不可。”黃河水總算想明白了,“背景再好,家世再好,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人嘛,就沒有完美的。”
李緣低聲:“聽老同事說,組織部的那個主任跑去協調勸解,足足跑了五六回。女方很強勢,說沒有孩子就去抱養,又不是沒法子。至于跟婆婆的關系,她一味兒認定是婆婆不對,是陳彬彬這個當丈夫的不懂得該怎么做。”
“而她并沒有錯。”黃河水憋笑:“尋一個家世好,背景好的女子,就必須扛得住她的缺點。優點他們家得了,缺點自然也得他們家去包容。這世上哪有什么便宜都讓他陳彬彬給占了去的道理。”
李緣苦笑:“他也算是嘗到了苦頭。他媽被氣暈后,在醫院躺了足足好幾天。他去照顧,母子倆不知道說起什么,抱頭大哭,傷心得不行。”
“看來,那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呀。”黃河水樂見其成:“他呀,就得這樣的女人治一治,省得他太囂張自以為是。”
李緣沒說出口,不過也贊同他的說辭。
“人教人,不一定會聽。事教人,一次就足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