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并沒有回主屋,而是跟表嫂再次給大表哥打去電話。
韓棟梁顯然等在電話旁,剛接通不久,立刻就接聽了。
他有些驚訝,問她們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香妹一聽,忍不住嘀咕:“看來,小婉還真的猜對了。那電報壓根不是你發來的。”
韓棟梁被說懵了,解釋說他沒發什么電報啊,還說現在單位有電話可以聯系,直接掛電話就行,哪里需要去排隊打電報。
李香妹支吾說,今天收到他的電報,說是公爹生病住院了,還得動手術,問他是不是真有其事。
韓棟梁再次驚訝一把。
“怎么一回事?電報里說的?誰給你們發的電報?”
江婉攔住他,道:“不是你的話,就是其他兩個表哥或舅媽。除了他們,也沒誰了。”
除了舅舅一家子知曉自己的地址外,其他人無從得知。
韓棟梁忍不住生氣,說他本來還攔著不讓說,誰知他們竟還繞開自己,故意給千里迢迢的江婉打電報。
“我跟他們說了,說你剛懷上孩子,不能受刺激。我還說,你們離得太遠,這兒有人手能照顧我爸,不需要告訴你們,白白添多兩個人擔心。可沒想到他們竟還瞞著我打電報!”
江婉早就猜到了,解釋:“如果是你的話,不可能沒頭沒尾說舅舅病重要動手術。多半是舅媽的主意吧。”
二表哥和三表哥跟自己不親近,加上自己對他們的態度向來冷淡。
他們哪怕再需要錢,也不好意思往這邊伸手。
舅媽就不一樣了。
她天生臉皮厚,又整天把當年自己寄人籬下的恩情掛在嘴邊。
平時不管是什么年節,江婉都會往老家那邊寄錢。
她找不到借口多要一些,早就心癢癢了。
尤其是聽說陸家又青山再起,不僅在京都買了大宅子,還做起了大買賣,就越發癡心妄想起來。
逢人就說當初這門親事是她點頭牽引的,得虧有了她,不然江婉根本不可能嫁得那么好。
眼下舅舅生病,哪怕她手頭有錢,哪怕舅舅有退休金,她也必定要利用這個“好”契機,好好撈一筆。
韓棟梁嘆氣:“對,多半是我媽。前天她就一個勁兒說要告訴你和香妹,還說這是家里的大事,必須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勸她說別麻煩,這邊有我和老三照應著,足夠應付得來。可她敷衍應了幾聲,轉頭就跑出去。”
李香妹趴在電話旁,喊:“別說了,反正電報都來了,把俺和小婉都嚇了一跳。公爹究竟咋回事啊?說病得嚴重,還說要動手術?啥病啊?啥手術啊?”
“闌尾手術。”韓棟梁答:“聽爸說,前一陣子就陸陸續續痛,隨便吃點止痛的,就沒事了。誰知后來又痛了,痛得有些難受,去掛了吊瓶,赤腳醫生說可能是闌尾發炎,讓他別大意,說如果驟然痛得厲害,可能會要命。他半信半疑,就讓老三跟我說。誰知老三剛告訴我,他后腳就又痛起來。我讓老三麻利雇一輛四輪車,將他給送過來。只是有點發炎,用了藥以后,就不痛了。不過,考慮到時不時發炎發痛,還是盡快動手術,切除掉闌尾。小手術而已,幾天就能出院回去,以后生活上也不會有什么太大影響。”
李香妹不懂這些,追問:“小手術?那個啥割掉了,能沒事?”
“對。”韓棟梁解釋:“真的是小手術,幾天就能下床回家。沒了闌尾,日常生活沒什么不一樣,影響非常小,可以忽略不計。”
李香妹松了一口氣,道:“不是啥大手術,不是啥大病,就不怕了。”
“根本就不用怕。”韓棟梁道:“爸現在能吃能睡,在招待所住著呢。我的導師會親自主刀,明天下午的手術。如果順利的話,下周就能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