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重刑犯,犯了搶劫罪,昨天他帶人搶走了土豹的沙袋。”
他擔心黃所首不知道土豹的身份,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土豹可是王鄉首的小舅子。”
誰知這一說,黃所首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
“老王啊,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無論土豹是什么身份,我們都要為人民辦事。把小張這么銬起來,實在太過分了!快!還不快把鎖解開!”
但幾個治安員都望向王建民,王建民的臉色變了變,沉聲說道:
“我覺得有必要給王鄉首打個電話。”
黃所首勃然大怒:
“這里到底誰說了算?”
跟進來的村民們也氣憤地喊道:
“王二狗子,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土豹穿一條褲子。”
“你每個月工資就幾千元,但你兒子上貴族學校一個月就幾千塊,你還在市里買了幾套房,錢哪來的?還不是和土豹勾結來的。”
“對!今天你要是不把小張和老村頭放出來,我們就和你沒完!”
“你今天連這個門都別想出去!”
“我們還要把你的作風告到上頭去,去上訪……”
眼見眾怒難犯,王建民終于害怕了,他哆哆嗦嗦地把張偉的手銬解開。
四周頓時傳來陣陣歡呼聲。
黃所首與張偉握手道:“小張啊,真對不起,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讓你受委屈了!”
張偉豁達地搖了搖頭:
“黃所首能幫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他心里清楚,王建民只是迫于黃所首的壓力才釋放自己,但王鄉首追究起來,黃所首也沒轍。
于是,黃所首親自過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張偉做得并沒錯。
在那種危急情況下,任何人都會選擇搶奪沙袋來防止決堤。
一方面,土豹哄抬市價想發國難財,這本來就不被允許;
另一方面,當時情況危急,誰也承擔不起決堤的后果。
張偉處理得果斷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不過,立功是一回事,犯法卻是另一回事。
土豹的十幾車沙袋畢竟是他的私有財產,必須按照市價給他補償,說不定還得稍微多給點。
這筆錢本該由鄉里出,但上報到王鄉首那里卻被駁回了,理由是鄉里并沒有要買這些沙袋。
但其實大家都清楚,鄉里早就空了,平時鄉里的錢都被這幫人吃吃喝喝花光了,甚至上次鄉里頭頭們去旅游,花的也是鄉里財政的錢。
這時,土豹也發話了,說他不在乎那點錢,叫張偉留著過年吧!
但他土豹現在要買張偉一只手,讓張偉走在路上小心點。
張偉剛踏進鄉辦事處的大門,就被王鄉首叫到了辦公室。
王鄉首直截了當地告訴張偉,沙袋的費用得他一個人承擔,而且打算召開會議,討論張偉的工作作風問題。
張偉自然沒資格參加會議,所以他早早就從工作地點離開了。
但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聶洋。
昨天聶洋做了個噩夢,夢見張偉因搶劫罪被判了十年。
醒來后,聶洋心有余悸,一看到張偉就緊緊抱住他,訴說著夢中的情景。
張偉搖搖頭安慰道:
“要相信正義,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只不過……我可能要被開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