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維克托的怒吼聲震蕩四野,其中蘊含的滔天怒意幾乎化為實質。
身為八階強者的威壓再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周身虛空因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劇烈震顫起來。
以維克托為中心,猩紅色的能量波紋一圈圈擴散開去,竟將頭頂一方蒼穹都浸染成了不祥的血色,仿佛天穹都在為之泣血!
八階之威,已能操控天地之力。
一念之間,便可改易局部天象,這便是頂尖強者的恐怖象征。
面對維克托幾乎要掀翻談判桌的暴怒,站在他對面的蕭遠征卻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他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反應平淡得甚至有些漠然。
蕭遠征抬手一招,一個粗瓷茶杯飛來。
他輕輕吹開浮沫,呷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鋒利:
“條件就在這里,你可以拒絕。”
他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迎上維克托那雙燃燒著猩紅火焰的眸子,補充道:
“正好,我們科研院那邊對‘十皇族’的生命構造好奇得很。”
“把人留下來,讓我們的專家仔細研究研究,說不定能有突破性的發現。”
說到這里,蕭遠征的嘴角甚至牽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等切片研究完了,你下次再來,不要錢,免費送你幾份樣本回去做紀念,如何?”
“切片”自然是極具威懾力的說法。
活著的十皇族天驕,其價值遠非死物標本可比。
押送回后方,足以讓那些頂尖的研究員們為之瘋狂。
所能榨取的情報、技術乃至對深空生物弱點的認知,將是無法估量的戰略財富。
但這談判桌上的博弈,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理較量。
看誰先沉不住氣,看誰的底線更脆弱。
就像是熬鷹,比拼的是意志和耐心,誰先露怯,誰先妥協,誰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蕭!遠!征!”
維克托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他周身猩紅光芒大盛,空氣中的壓力陡增,連遠處戰場上殘余的廝殺聲仿佛都被這股威壓隔絕開來。
維克托猩紅的雙目死死鎖定蕭遠征,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厲聲咆哮:
“你這是在逼著我魚死網破!你以為你劍門關還有多少底蘊可以消耗?還是說——”
他的目光猛地落在蘇命身上,語氣中的譏諷與威脅更甚:
“你覺得就憑這個連七階門檻都還沒摸到的螻蟻,真能扭轉這大局?”
“別逼我在這里跟你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這一次獸潮的進攻未能取得預期戰果,根源確實在于兩點:
其一,高階戰力層面,無論是他與蕭遠征,還是雙方的其他頂尖存在,都相互牽制,并未真正決出勝負,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其二,中低階戰場上。
蘇命麾下悍不畏死的哥布林極大地緩解了劍門關守軍的壓力。
使得深空生物在數量上的優勢未能有效轉化為勝勢。
然而,維克托此言并非完全是虛張聲勢。
若他和他身邊的黛絲真的不顧代價,放棄所有顧忌地掀起死戰。
或許最終仍然無法破城,但絕對能讓劍門關付出慘痛至極的代價,讓這座雄關血流成河。
這份潛在的慘烈后果,正是他此刻談判的最大籌碼。
蕭遠征聞言,緩緩站起身。
他身姿并不算特別魁梧,但當他站直的那一刻,一股如山岳般沉穩、如劍鋒般銳利的氣勢油然而生,穩穩地抵住了維克托那滔天的兇威。
蕭遠征目光如炬,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千鈞之力:
“維克托,魚死網破?你可以試試看。”
“但我敢保證,網未必會破,而你這條‘魚’,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至于我劍門關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