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很為難啊。”
蘇命幽幽長嘆一聲,臉上寫滿了無奈與為難。
他攤了攤手,語氣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誠懇:
“巫神教若是不肯在這些條款上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和配合,聯邦高層如何能相信你們改過自新的態度?”
“聯邦若是無法確認你們的態度,我又憑什么、以何種理由,去向上面對接,去為你們索要‘泣血劍’?”
說著,蘇命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仿佛在分享一個秘密:
“老兄,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今天在這里,你我之間談的所有內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方知曉其詳。”
“也就是說,促成‘泣血劍’的歸還,本質上是我蘇命,與你個人之間的一場交易,是私下的默契,與聯邦的官方立場并無直接關聯。這一點,你明白嗎?”
呼嘯的腥風掠過下方血色未褪的戰場,卷起陣陣帶著鐵銹味的塵埃,吹動著兩人的衣袍。
枯瘦中年陷入深深的沉思,眉頭緊鎖。
蘇命的話,他聽懂了弦外之音。
這并非官方層面的正式協定,而是兩人之間的私下合作,操作的彈性很大。
這件事,運作得好,可以悄無聲息。
運作不好,那就是滔天巨浪。
“再說了……”
蘇命見他意動,繼續循循善誘,語氣充滿了引導性:“巫神教提供信息,難道就非要敲鑼打鼓,鬧得人盡皆知,讓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們干的嗎?”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聲音更輕:“你把情報悄悄地、安全地交給我們,我們這邊呢,安排可靠的人手,精準打擊,直接一鍋端掉。”
“事后你們守口如瓶,我們絕不過河拆橋,這件事就會成為一樁無頭公案。誰會知道是你們提供的信息?靈能會和萬法教就算想報復,找誰去?”
“可是……”
枯瘦中年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一種被繞進去的感覺縈繞心頭,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沒什么可是的!”
蘇命果斷地打斷了他的猶豫:“你知不知道我擔了多大的風險?”
“無極魁首性格暴虐,任人唯親,一個不順就要被他打死,你不知道聯邦內部的人員給他匯報工作前都要先把棺材準備好。”
“我去說這事,說不準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反正無極一不在,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自然是蘇命說的算。
“你覺得條款苛刻,那是因為你沒看到背后的靈活操作空間。”
“你回去,把今天的談話原原本本地匯報給能做主的人,告訴他,這份條約看似嚴厲,實則對巫神教的根基影響有限,甚至可能是一次轉型的契機。”
說罷,蘇命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朗聲下了最后通牒:
“我最多在劍門關等你三天,三天之內,如果你帶著肯定的答復回來,那我們便按計劃推進。如果三天后你沒有出現,或者帶來的是否定的答案……”
他頓了頓,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
“那我就當你們巫神教,自動放棄了這次拿回‘泣血’的機會。屆時,一切后果自負。”
話音落下,蘇命不再多言,轉身便走,步伐穩健,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顯得決絕而自信。
他心中自有盤算。
如果“泣血劍”對巫神教真的至關重要,是他們無法舍棄的圣器。
即便條件再苛刻,他們也必然會想辦法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