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秦王真是好大的膽子。
竟敢在皇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截殺他、搶奪證據!
看著被砍掉一半的賬冊和殘缺不全的書信,鳳眸深處的烈焰無法抑制,抄起桌上茶盞,狠狠砸了出去!
潤白杯身與堅硬的地磚相碰,瓷片碎裂、混合著滾燙的茶水飛揚四濺。
一聲受驚的低呼。
在沉寂的書房里響起,十分突兀。
蕭承宴臉色難看。
最討厭身邊伺候的一驚一乍!
冷厲的眸子掃過去。
看到是林濃,愣了一下。
林濃被他狠戾的眼神嚇到,眼底著急的淚水凝滯。
縮了縮肩。
腳下微微踉蹌。
蕭承宴忙收斂了神色,心下繼而冒出喜悅來。
原來她這么擔心自己,連月子里不能見風都顧不得,也要趕來看自己!
起身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本王不知道是你來了,不是在兇你,別怕。下頭奴婢不懂事,怎么還驚動了你!你在月子里,怎么能亂跑,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好?”
林濃想要抽回手。
卻被男人抓得更用力。
看到他手臂包扎了,血水還在隱隱滲出,眉心擰得更深:“王爺的傷……”
蕭承宴享受她一片純澈真心,心情好了很多:“小傷,不礙事!”
汪順細細的嗓音插了進來,夸張道:“殿下手臂上被刺客砍了一刀,傷口可深了!太醫給包扎的時候,奴婢都幾乎看到白骨了!”
林濃輕輕吸了口氣,眼底有濛濛水汽,聲音也顫抖了:“這么嚴重!可怎么好?太醫怎么說的,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汪順一瞧,臉上憂心、眉眼帶笑:“嚴重是真的,不過娘娘是殿下的良方啊!殿下見著了您,可比喝什么湯都有點用呢!”
然后很是知情識趣,把其余侍奉的丫鬟太監全帶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了林濃和蕭承宴。
蕭承宴緊盯著她。
林濃如同世上所有傲嬌的小女子一樣,因為擔心而著急、主動,主動了又懷疑對方是不是要嘲諷自己“上趕著”,神色流露出別扭和氣惱。
那些小情緒落在蕭承宴的眼里,就是她倔強、自愛、也愛他的證據!
忍不住笑起來。
林濃難堪,作勢要走。
蕭承宴哪兒能就這么放手了,扣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拉進來懷里。
又示弱得“嘶”了一聲。
“臣妾弄疼您了嗎?”
林濃語氣擔憂,心底呵呵。
狗男人,還真是會演!
不過這樣也正好讓她順勢不再掙扎,任由他摟著。
蕭承宴頂著她的額,凝住她的目光無比炙熱。
與從前不同。
多了幾分真實的愛意在里頭。
林濃看的清楚,五分真、五分假,騙騙她、也騙騙自己!
心中毫無波瀾,卻能演出吃不消的模樣,用力咬著唇、身子微顫。
蕭承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與她對視:“這樣擔心本王,連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
林濃長睫顫抖,微微蒼白的小臉上泛起一絲不肯承認的羞赧、和被他揭破的可氣。
外滿響起其他人的聲音。
是女人。
很焦急,不乏深深的情意。
求著文玉姑姑讓她們進來,親眼見一見受傷的男人。
林濃精致的眉心蹙起一抹心碎和難過,用力推他:“擔心王爺的人那么多,不缺臣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