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繼續道:“因為長恨春的粉末非常的細和輕,藥效又猛,太醫院是不會使用的,民間藥房一般也不會有,為的就是以防沾染到其他藥材,而誤傷到小嬰兒。”
“不過聽聞一些暗巷黑點里會有出售,辰王殿下或許可以往這個方向去一查。”
不需要蕭承宴吩咐,安順已經立馬安排機靈的人去查了。
城中有幾處這種黑店,只要去巡防營那兒一問就知道。
費不了什么事兒。
就看賣家,是不是需要挨上一頓之后再老實招供了!
蕭承宴幽深的眸子幾乎與夜色漫城一片:“這些個臟東西,到是怎么接觸到小皇孫身上的?”
玲瓏過來回話:“搜到了,粉末就在頏公子乳母的里衣衣襟上。乳母不管是抱著還是喂奶,小皇孫的鼻子都會蹭到衣襟!所以癥狀更重一些。”
年輕乳母嚇得像是秋風里的落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殿下明鑒!娘娘郡主明鑒!奴婢怎么會害小皇孫,還有這么愚蠢又明顯的法子!身上這些東西上哪里來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得知長寧殿出事,其他人都趕來探望。
有人關心。
有人幸災樂禍。
哼,那好可以得到陛下賞賜的機會,居然不帶上我們!活該你兒子被人害!
也有人眼底閃過失望,竟然一個都沒死……命可真硬啊!
昭庶妃明艷的臉上有淡淡的憐憫,幽幽道:“妾身聽聞陳庶妃的娘家有姊妹患有哮喘之癥,能知道長恨春這個東西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陳庶妃家中,并無嬰兒!”
“殿下,不是妾身要攀咬任何人,妾身只是覺得陳庶妃那邊或許可以查一查!畢竟陳庶妃嫉妒側、想要踩死側妃的心思,早已經昭然若揭!”
陳庶妃不是蕭承宴的心頭肉,本也對她印象極差,且昭庶妃一向與長寧殿沒往來,也很少跟誰熱絡來往,他不會覺得她是偏幫或者攀咬,所以壓根沒有因為她的揣測而生氣,反而覺得十分有道理。
“去查!”
乳母這時突然想起來,睜圓了眼睛驚道:“今兒一早,奴婢家里人來給送來了東西,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和個丫頭撞上了,她有給奴婢拍過衣裳,會不會……會不會是那會兒被她抹在奴婢身上的?”
林濃壓抑的聲音里有著怒意和顫抖:“那丫頭叫什么,生得什么模樣?”
乳母搖頭,仔細回憶道:“穿著低等丫鬟的衣裳,奴婢當時急著回來也沒細看她的臉,一眼拐過去,長相很普通、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不過她給奴婢拍衣服的時候,有看到她指腹上的疤痕!”
“那疤不明顯,大約半個指節那么長,在右手的食指上!”
蕭承宴眼底有幽藍森火在跳躍:“去找!就是把王府掘地三尺,也務必把人給本王找出來!”
等待結果的時間里,無人說話。
殿中寂寂無聲,仿若沉溺在了海底一般。
側耳。
幾乎可以聽到香爐里的香料染上星火后肆意崩裂的聲音,在男人如沉水一般的神色威壓之下,仿若驚雷滾滾,震懾的下面一干人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丫頭找著了。
竟還有些改換面容的手藝,若不是手指上的那道疤,可真要給她躲過去了!
蕭承宴直接下令打板子:“給本王狠狠打,什么時候說實話,什么時候停!打!”
板子擊打皮肉的悶聲和小丫頭凄慘的嘶叫,在庭院里交織。
挨打的痛不欲生。
聽得人心頭顫抖。
小丫頭挨了板子,又被文玉姑姑連環詰問,話語很快漏出破綻。
見搪塞不過,只得承認:“是陳庶妃……是她讓奴婢想辦法把藥粉抹在公子乳母的里衣上的……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東西會引發那么大的后果,奴婢只是個下人,奉命行事而已,還請王爺側妃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