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潛邸之時,陪著他受盡辛苦的是她啊!
憑什么享受盡偏袒偏愛的卻是淑妃!是秦王!
可她不是子桑離,所有痛恨和不滿她都會死死咽下去,因為她清楚,帝王偏袒了妾室庶子,心虛之下,總會對她們母子多幾分寬容。
只要她不犯錯,皇后之位就能牢牢抓在手心。
“只要本宮還是皇后,本宮的孩子們就還是尊貴的天家嫡出,永遠高淑妃所出子女一頭!”
兩王相爭,秦王落敗。
百官于早朝之上請求皇帝立儲。
皇帝沒有反駁,但也沒有說會考慮,只是聽著底下臣子各抒己見。
而上官壑那邊。
在一次早朝散后,于一眾百官面前向蕭承宴討起了恩典。
當真是做足了臣子的姿態,說得也是十分謙卑動聽,希望能讓女兒于二月二十八那日再讓入府。
“拙荊去找大師合了八字,說那日入府,對您、對小女都是上上吉利。”
越是上位者,越是迷信。
何況皇帝還在扶持秦王,以后與他相爭,少不得需要文武官員的齊心支持,上官壑又頂著他的赫赫戰功于人前求得,還能如何拒絕?
上官氏晚點入府也好。
他眼皮子還能多清凈一段時間!
沒得看到她,就想起上官壑夫婦的野心和算計。
“上官大都督愛女心切,本王當然應允。”
傍晚,蕭承宴來了長寧殿。
殿中。
燭火燃燒起的光影是溫柔的暖色。
林濃柔軟微笑著,拉著他坐下閑聊:“王爺怎么瞧著不大高興?”
蕭承宴主動說起上官壑的請求:“本王后來想想,覺得不對勁,他要是真為他女兒打算,就不會在婚事未定之前就在市井之間放出流言!”
“高門女子重視名聲,他如此作為,與親手毀他女兒名聲有什么區別?如今又口口聲聲地說什么為了女兒的幸福!”
林濃目光微動,柔聲道:“王爺這樣說,臣妾心中倒是有個猜測……”
蕭承宴握了握她的手,以示親密:“你說,咱們私下閑聊,不必拘束。”
林濃起身,盈盈一福身:“臣妾斗膽猜測,那一日或許御書房會有好消息要宣布。”
蕭承宴一愣。
冊封太子!
心中頓起一陣溫熱潮涌。
雖然林濃不懂朝政,但她一向敏銳,說不定真的猜準了!
鳳眸深處有炙熱星火起伏。
那張清雋的面容都是亮的!
這種大喜事,一定會選在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下達冊立圣旨。
那么二月二十八,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吉日。
只是,眾大臣上奏,請皇帝立太子,蕭承宴知道。
皇帝似乎也有了近期立儲的打算,但是什么時候立,他都還沒有收到消息,皇后不能干政,又如何能比自己早知道?
轉念一想。
后妃為了圣心恩寵都會買通御前的人,或許皇后就是如此探知的消息!
而她竟然在一次沒有與自己商議,就又自作主張地去抬舉上官家!
眼里,哪里還有他這個兒子!
林濃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他眼底曾經對皇后親情的期待,正在極速消弭。
清晰地意識到,他在往無情帝王的路上越走越遠。
如不能在他徹底放棄得到一份純澈情愛之前將他征服,往后的數年、數十年里,數不盡的爭斗算計,她又該闖過去?
若是不趁機給上點眼藥,讓蕭承宴厭惡上官壑、遷怒其女,難保以她的手段,會否很快讓蕭承宴認為她與上官家的其他人不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