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臟臟一窩!”
……
曹老夫人這一輩子雖然也被人說“厲害”,但還從被人當面這么罵過。
氣得不輕。
但她無心跟那些愚蠢貨色計較,一雙深沉的眼烏子緊緊盯著太子手里的冊子,若是眼神能點火,只怕太子都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蕭承宴的眸光深邃如無窮黑洞,隱隱透出一縷暗紫劍光,冷硬銳利,直刺向上官遙:“毒婦!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世道如今,上官遙突然覺得不真實。
茫然地看著太子。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輸。
還輸得這樣徹底。
漸漸的,從未有過的驚恐之色自她一貫自信傲氣的眼角慢慢溢出,成為鋒利的刀刃,在她臉上早鑿開冰裂之前肆意蔓延的裂痕,最終承受不出一片落葉的重壓,轟然傾軋,碎了一地尖銳的渣仔。
她從意氣風發的一品大員嫡長女,到身敗名裂的東宮毒婦,竟然只用了短短六個多月?
她真的不甘心。
明明她的智慧,比朝堂上那些自以為是的男子,要強得多啊!
她苦笑,仿佛是這天底下最可憐的受冤之人:“這些所謂的人證物證,殿下都沒有比對過,就已經認定錯的都是臣妾了么?”
她當然不能認。
在證據卻在之前,這些事,她什么都不能認!
因為她清楚,皇帝有多厭惡上官家,一旦抓到機會,一定會順勢把父親從大都督的位置上擼下來,會把西交大營的掌控權奪走!
那樣必然會影響到逼宮的順利進行。
“他說的任何一個字,臣妾都不認!明明……”
林夫人一甩衣袖。
打斷了她的狡辯!
“我沒工夫聽你狡辯!旁的那些事兒,我懶得管,也管不著,但今日你害得林娘娘小產,害死未出生的小郡主,就得受到懲罰!”
上官遙的眼睛被襄著銀線的袖口刮到,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讓她的眼淚簌簌滑落。
野心勃勃想當女帝,自然不愿意背上任何罪名。
哪怕她心里清楚,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沒有!誰能證明那方子和手札不是劉太醫寫的!”
林夫人冷然呵斥:“休要模糊重點,方子和手札到底是誰寫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林娘娘懷孕是經過多位太醫證實的,而你下狠手惡意將林娘娘推倒、害她流產,也是太子和眾人親眼所見的事實!”
上官遙驟然噎住。
方子,是為了引出趙太醫。
手札,是為了讓她得意,然后將她從得意的情緒之中踹下泥潭,加碼對她的折磨而已!
終于發現,這兩件事根本沒有必然性的牽連。
“殿下!是因為林濃給我下了蠱,是蠱蟲釋放的毒素讓臣妾情緒失控,錯不在臣妾!若非如此,臣妾怎么會堂而皇之地推她?”
“是她害臣妾在先,小產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活該!臣妾是被她陷害的!”
曹老夫人忙上前道:“太子殿下,不若讓太醫一查?”
太子厭惡道:“查!現在就查!本宮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唱出什么戲碼來!”
太醫依次上前給她把了脈。
上官遙一口氣提到了心口。
暗自祈禱,脈象之中一定要有所顯露。
她是要當女帝、當明君的,絕對不可以當眾背上任何罪名,絕對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