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不置可否,淺笑悠然:“沈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本郡主說過,在真相查清之前,不會輕易給任何人下定論,自然也不會在太子面前說你半字不好。”
沈仙惠有一絲難堪。
她喜歡太子,不摻任何雜質,只是因為他是他,他于自己危難之際,伸出援手!
自然也不希望,在她們真正認識之前,被人破壞了太子對自己的印象。
“是小女小人之心了。”
林濃輕輕踢動馬腹,靠近她。
端詳她的容貌。
溫柔婉約之中,帶著楚楚柔弱之色。
像是水仙。
臨水照花,有幾分孤芳自賞的意思。
“沈姑娘美貌,不必著急。”
沈仙惠不喜歡她的眼神。
哪怕并無任何惡意。
但她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不舒服。
仿佛自己只能從她的指縫之間,撿她露下的恩寵!
想說些什么。
可人家已經悠然離開了。
心中梗住了一抹不快,像棱角分明的石頭,膈應著在心頭,讓人心煩!
女使瞧著她情緒不對,忙上前勸道:“姑娘,莫要生了嫉妒,嫉妒是魔鬼,會害了您的!”
沈仙惠一怔。
身子在秋風里,微微發抖。
她這是……怎么了!
……
皇帝染上瘧疾的消息,劉太醫悄悄同林濃提了一聲。
林濃的心有些慌。
饒是她見多了陰險算計,但到底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權勢爭斗的殘酷。
在這個君權如神權,君王掌控生死的時代。
一個人、一群人,可以為了權利而弒君殺神!
多可怖!
便更不用說在對付他們眼底的螻蟻之時,下手只是更殘暴,滅人滿門,根本連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
叛變尚未開始。
她已經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蕭郎可還記得趙蕊服用藥物后恢復康健之事么?”
蕭承宴與太醫們交談過。
他們并無把握能夠幫助皇帝熬過此劫。
一旦捏賊趁著皇帝垂危時動手,未免群龍無首,那么這一粒藥或成關鍵!
“本宮記得,瀕死之人吃了,還能再活半年。你可有?”
林濃從袖袋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遞給了他:“這里頭有一粒,若到萬不得已……只是這藥并非當真神藥,服用過后能活三個月到半年,藥效一過,便在回天乏術。”
蕭承宴接在手中,頓覺有巨石之重。
這是救命之藥,也是絕命之藥。
半年能做很多事。
但對于正在壯年的帝王來說,半年太短了。
即便他從小被忽視,父子緣分雖淺,但也總歸有君臣與師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