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貓在她身上蹭了蹭。
然后繞著沈仙惠和她的女使繞了一圈,在她們身上細細嗅著。
沒有。
轉身向外走,尾巴輕輕搖晃著,姿態優雅又矯健。
沈仙惠回頭,看到獸貓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之中,才松了口氣。
若非心性尖銳嗜血,怎么會有人養這種猛獸?
總有一天,她會當著太子的面撕毀林濃的假面具,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濃根本配不上溫柔儒雅的太子!
只有自己,才是真心真意愛著他!
靜夜行云。
遮蔽了彎彎的下弦月。
月光穿過厚厚的云層,落下微弱的光影,照在雪后潮濕的空氣里,像是浮蕩著一層薄紗,叫人看不清,心頭不快。
等待許久。
獸貓率先去而復返。
嘴里叼著一件鮮艷的女使衣裳。
東宮里的規矩,除非是新嫁妾妃的陪嫁大丫鬟在頭一個月可以和主子一樣,穿得喜氣些,其他人一概不許穿得花枝招展。
去搜的是和安殿。
這衣裳是誰的,范圍就很小了。
沈仙惠大驚失色,一張楚楚嬌弱的小臉與庭院里的積雪滿成一色:“……怎么會這樣……竟真是臣妾殿中人下的手……”
蕭承宴抿緊的唇線,顯示出他的失望:“沈氏,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沈仙惠不斷搖著頭,怎么肯承認?
“不,臣妾沒有!”
“太子妃!臣妾沒有想過要害您,是,臣妾確實嫉妒您得太子殿下的寵愛,但臣妾既然深愛太子殿下,又怎么忍心傷害他心尖上的人,還讓自己人動手?臣妾沒那么蠢!”
她在請求林濃的信任,卻字字句句都在表白太子。
洛水也跟著跪下,碰碰磕頭:“請太子妃相信我家娘娘,必然是有人想要利用我家娘娘對太子殿下的愛和對您的那一絲嫉妒,故意栽贓陷害的!”
林濃不語。
即便落定真相,就是她想害自己,也不會生氣暴怒。
因為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動怒。
所以全程,她都只以清冽而憐憫的眸光睨著她:“汪順。”
沈仙惠低頭壓著眼睛,似乎是在擦眼淚,實則是掩去了眼底的遺憾。
有人要害她纏綿病榻,證據都找到了、疑兄也出來了,她居然沒有發怒?
如此深沉,難怪把太子騙得團團轉!
汪順沒有廢話,直接說出了答案:“在和安殿的后罩房里庭院的樹根兒下發現的,最后獸貓在一個叫婉秋女使床鋪和衣服上都嗅出了寒陽散的氣味!”
那個叫婉秋的丫鬟被丟了進來,重重摔在地上。
沈仙惠憤怒又驚訝:“你瘋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而從劇痛之中緩過來的婉秋,也死死盯著沈仙惠和洛水,眼神是明顯的驚愕和心虛。
渾身骨頭仿佛在剛才那一摔里全部斷裂,冰天雪地的寒意寢入骨縫,讓她冷痛地劇烈打顫:“不……不是奴婢……是有人陷害!”
洛水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用了十足的力道。
婉秋的臉頓時腫得老高,牙齒松了、嘴角也破了,淌出血來。
“娘娘待你不薄,怎么敢背后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陷娘娘于不忠不義的境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