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任的皇后,對陣三十年后宮沉浮的太后,頓時間風云詭辯。
但是年輕的氣度與雍容,絲毫不輸年長的威勢。
林濃沒有被壓倒,甚至依然是風輕云淡的:“太后辱罵兒臣,是看到兒臣與奸夫糾纏不清了?還是捉奸當場了?您不喜兒臣,兒臣一向知道,也從未強求過您的喜歡。”
“但兒臣畢竟是陛下金口玉言要冊封的皇后,是一國之母,您就算再不喜歡臣妾,要給兒臣定罪,總也要拿出實證來吧!”
周太后底氣十足:“有沒有糾纏不清不是重點,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就是不貞不潔!”
她一把拽過背對著眾人的少年。
卻沒想到對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少年”笑容尷尬又諷刺:“太后,我嫁人了,也沒那個本事跟皇后娘娘不干不凈呢!”
眾人一詫:“遙安縣主!”
周太后愣住。
沈仙惠和廖元貞見此,皆是眼神一閃。
怎么會這樣!
林濃與她對峙的眼神,平靜而從容:“陛下新帝登基,最是需要至親給他長臉的時候,兒臣到底做了什么對不住太后的事,竟讓您不顧新帝臉面,無視律法和宮規,空口白牙的就想給國母定罪?”
“母后統領了后宮二十幾載,難道不懂‘事事講證據’的道理嗎?”
周太后端起太后的威勢,以為自己可以輕易震懾她。
卻沒想到,自己竟有些撐不出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在林濃的眼底看到了歲月匆匆所凝聚力量。
異于常人。
不是這個尊卑分明的世界該有的強勢、精明、銳利,理所當然的直視著自己,看穿自己的怨恨和不安,仿佛下一瞬就要將自己的內心擊穿。
她冷笑,撇開眼,強撐著道:“哀家……”
林濃徐徐吐了口氣,像是敗下了陣,聲音也是輕輕的,但問話卻比方才更加咄咄逼人:“還請太后給兒臣一個理由,也好叫兒臣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兒,要被您如此針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太后身上。
周太后如何感覺不到那些人眼里的不理解、鄙夷以及嘲諷?
如芒在背。
“你自己故意做出一些令人誤會的事,又來責問哀家為什么要冤枉你?林氏,你放肆!”
林濃挑眉:“兒臣做了什么?”
周太后冷喝:“故意在屋子里發出淫蕩聲響的,難道不是你么!亦或者遙安!”
林濃無辜又無語,反問道:“太后這話好奇怪!兒臣從壽皇殿出來,確實是因為發現有人意圖給兒臣下藥,可兒臣沒有中招,為什么要故意發出這樣的聲音,引人誤會,重傷自己的名聲?”
周太后一噎。
林濃繼續詰問:“從兒臣出來,到您領著人到院外,前后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但兒臣遣身邊丫頭去了御書房,即便她跑的飛快,也剛夠她折回來,您又是怎么老遠就看到她守在院外的?”
周太后欲狡辯。
跟著她一道出來的宗室女眷低低道:“臣妾當時……確實看到這位怡然姑娘是匆匆從遠處過來,遇見的時候她還微微喘著氣兒呢!”
“而且我們也只是聽到院子里傳出聲響,并沒有看懂是誰發生的聲音……”
她這話一出來。
周太后方才的理直氣壯,都成了惡意刻薄。
偏又見林濃朝著自己輕輕抬了下眉,頓時氣得一佛升天!
“你們放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