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再被帝王撞個正著。
小宮女敲門進來:“娘娘,東偏殿的安貴人過來了。”
也不等沈仙惠叫她,便進了殿。
沈仙惠自持是妃位,見小小貴人敢在自己殿中如此沒規矩,頓時大怒:“放肆!本宮沒叫你,誰讓你進來的,眼里還有沒有本宮這個主位!”
安貴人福身請安。
沈仙惠氣得直哆嗦:“好好好,連你也敢來看本宮笑話了!”
安貴人蹙眉:“娘娘這話哪里來?嬪妾是您宮里的人,笑話您,豈不是也笑話了自己?嬪妾知道您怪嬪妾,當時為什么不站出來護著你。”
“可那是皇后,今兒又確實是您出言沖撞在先,嬪妾若是站出來,只怕也會挨一頓打。”
掃開她的心腹宮女,在貴妃榻邊坐下了。
拿起一旁水盆的帕子,絞干了,把她背上的藥膏全都擦了。
拿出自己帶來的膏子,不由分說給她抹上。
“這是嬪妾娘家祖傳的方子,止痛消腫是最好的,薄薄涂上一層,比軍中的上藥好用上百倍。”
沈仙惠心驚。
宮里的嬪妃,都是皇后的人,皇后這是要借嬪妃的手,趁機給自己下毒么!
但涂過藥膏的位置竄過一陣涼意之后,痛感竟真的消減了大半。
安貴人笑了一下,行了個蹲身禮:“賢妃娘娘恕罪,嬪妾這般闖進來,實在是擔心讓宮女把藥膏拿進來,您不肯用,豈不是白白吃了那份罪?”
“嬪妾家里是繼母,生平最大的樂事,就是挑撥父親拿鞭子抽打原配正室生的兒女,嬪妾小時候不知道挨了多少次鞭子,您現在多痛,嬪妾再清楚不過了。”
“您放心,嬪妾惜命的很,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害您的!”
沈仙惠呼了口氣。
坐起身,輕輕披上一件薄紗。
蹭過紅腫之處,只余微弱的痛意。
“是本宮誤會了安妹妹的好意,快起來!洛心,給安貴人賜座。”
安貴人順勢坐。
看著她還沒緩過來的蒼白臉色,輕輕嘆息:“咱們身為后妃,哪個不想得到陛下的恩寵,成為寵妃、誕下皇嗣?可您也不能明著跟她作對啊!”
“官大一階壓死人,何況您是妃位,她是皇后,中間不是只差了一個貴妃之位,而是差著十萬八千里!您的娘家,實力更不如她,又沒有子嗣傍身,您拿什么跟她對抗?”
官大一階壓死人。
其實沈仙惠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就好像在國公府,大房雖然牢牢掌握住國公爵位,但因為一直沒能順利把太夫人弄死,所以她以一個“孝”字將大房壓得死死的,無法將二房和三房趕出去,只能不斷與之周旋,彼此算計。
在后宮,嫡庶尊卑的界限更加分明。
可她就是不甘心。
明明自己那么深愛陛下,怎么就輸給她一個毒婦?
明明陛下也知道自己待她一往情深,卻不珍惜,眼睜睜看著毒婦一次次欺負自己!
明明陛下重用著父兄,不久之后就能升任大都督,成為武將之首,不就是想要沈家發展起來,好s壓制獨大的林家嗎?
她張揚一些,不過是在言語上過了一些罷了,他就應該護著自己,如此才能更好的平衡前朝后宮,不是嗎?
可為什么一切都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難道陛下真的對毒婦動了真感情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