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氏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把玩著茶杯的蓋子,捏著壺扭,技巧性一旋,杯蓋沿著杯沿嘩啦啦地轉了一圈。
末了。
“罄”的一聲。
嚴絲合縫地蓋在了杯子上。
“沈答應就不好奇,本宮一個被人設局害死的冤魂,怎么就又活過來了呢?”
沈仙惠被那一聲驚得心臟一陣亂跳。
用力扣著自己的手背,以尖銳的痛感鎮壓住了驚色。
勉力一笑,說:“娘娘洪福無量,自然事事逢兇化吉。”
芮氏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許久。
直到看到沈仙惠耳上的墜子,有明顯的顫抖,才嗤了一聲,緩緩揚起一抹慵懶的笑意
“沈答應從前多傲氣,連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軟話兒了呀!看來這冷宮,可比宮里專門教規矩的嬤嬤更厲害些呢!”
“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人教人,教不會,事兒教人,一教就會。”
話鋒一轉。
“本宮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庇護,自然洪福無量,就是不知企圖謀害帝王、戕害皇后的沈答應你,到底有幾分鴻運呢?”
沈仙惠逼迫自己以最恭敬的聲音道:“嬪妾跟著娘娘同住,自然也能沾幾分娘娘的福氣。”
芮氏微微傾身,與她直視。
眉眼含笑。
外面的冬陽無比燦爛,倒影在她眼底,卻化作了一片追魂索命的陰鷙:“沈答應確定,要來沾本宮一個活死人的福氣,嗯?”
沈仙惠心虛。
避開了她的視線。
芮氏看著她極力隱忍恨意和恐懼,卻最終瑟縮膽小如陰溝里老鼠的樣子,輕輕笑了一聲。
像是戲耍阿貓阿狗戲耍夠了,終于歇了勁兒。
“好了,久別重逢,以后還有的是機會回憶從前種種,今兒就這樣吧!”
“你從前的私物,已經搬去了后配殿的靜思堂,內務府給你撥了兩個宮女兒伺候著,一個就是接你來的這丫頭,還有一個在收拾屋子。”
“有什么緊缺的,自己去報內務府,若是內務府不辦事兒,再來報本宮。沈答應現在可是大功臣之家的女兒,就是在宮中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你一個字不好,想來是本宮多慮。”
一擺手。
送客。
沈仙惠感覺自己此刻在對方的眼里,就是一只蠢笨的老鼠,被肆意的撥弄戲謔,可為了活,只能隱忍著,在對方的齒抓之間茍延殘喘。
而對方的目的,不是以蠻力撕扯虐殺自己,而是想將她拖拽玩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到自己想要對付皇后、殺了皇后之前,還得先應付這個難纏惡鬼,就仿佛是走在了一片荊棘叢中,注定了步步驚險,亦是步步驚魂。
想與之和解,根本不可能的。
能做的只有,防著她。
想辦法盡快弄死她,讓這個人,徹底消失。
“是,嬪妾告退。”
跪了許久,膝蓋早就痛過頭,沒了知覺。
在宮人攙扶之下,勉強站起身。
一瘸一拐。
艱難地慢慢跨出了正殿的門檻。
芮氏盯著她的背脊,冷冷一笑。
“若是讓你有機會把算計動到娘娘身上,老娘的腦袋摘下來,自己去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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