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時辰。
妃嬪們陸陸續續都過來了。
林濃帶著她們,一身輕簡地出了椒房殿。
陸陸續續下了半個月的雨,這會兒倒是放了晴。
半彎月亮掛在天上,傾灑下來的月光被水汽暈開,光影看起來朦朦朧朧的,擦過屋檐,斜斜投進了殿內,模模糊糊地灑在地上,像是一汪水折射出的影子似的,晃悠悠。
林濃踩著地上的光影,不緊不慢地出了慈寧宮。
正好見著蕭承宴遠遠從拐角出現。
一行人匯合。
“本不該打擾陛下休息,但宮人深夜來稟,說太后不好,像是起開不容樂觀,未免有遺憾、也未免叫外人覺得咱們不重視太后,不得以,把您和諸位妹妹都請來了。”
蕭承宴知道她怕動靜不夠大,回頭太后要拿來做文章,罵她不孝。
何況太后一直對她有殺心,若是她一個人來,他倒是要擔心了。
“無妨,太后是朕的生母,有什么不好,朕理應第一時間伺候在床前。”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往慈寧點。
彼時。
慈寧宮里燈火通明。
伺候的宮人烏泱泱地站在庭院里,大氣不敢出一下,等著被差遣。
人很多。
見帝后都來了,全都跪下請安:“陛下萬福,皇后娘娘金安,給為小主請安。”
蕭承宴抬了抬手。
舉步進了正殿。
一塵不染,擺設也還是那般富麗堂皇。
花架上擺著一盆石蒜,枝頭嬌怯怯地吐露了點點紅色的花苞,本是可以給秋天帶來充滿活力的顏色,擺在殿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蕭條。
寢殿的門開著。
香料混合著藥味,不斷從里頭飄出來,有點沖人。
跟在后頭的小妃嬪沒忍住,抬手在鼻下扇了扇。
進到寢殿。
藥味更重。
不像是氣味浸染,倒像是可是潑了一碗湯藥,制造的常年服藥、身子虛弱的假象!
林濃掃了一眼殿內。
守著太后的不是瑞欣女官,而是從前的二等宮女,不過看服飾,如今已經是一等宮女了。
嘴里還一直在抱怨太醫醫術不行,還敢對地位高于自己的女官吆三喝四,看樣子,是很懂太后的心思,軟禁的兩年時間里已經把太后哄的,把伺候了幾十年的女官丟一邊去,
女官站在宮女身后,不著痕跡朝林濃使了個眼色。
示意她,太后的病有貓膩。
但具體的在謀劃算計什么,她不清楚。
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