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頭沒動。
他這把年紀的人,經歷的多了,早有經驗。
疫病,每回都不一樣。
以往的方子都沒用,只能把各種特效藥都備下,自個兒和家人盡量不出門。
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
“帝后三日后祭天祈福,希望能求得來年太平。”
祭天。
一般都是在冬至。
帝后攜宮妃誥命、宗室百官,在天壇敬香告祭。
這一日。
天氣很好。
陽光也是冬日里難得的金燦燦。
一身繁復華麗的皇后服飾,林濃被蕭承宴牽著手,一起登上了祭壇。
她聽到身后的宗室皇親小聲議論,說從前,皇后雖也上祭壇,但必須退后三步,是不能與帝王比肩的。
林濃挑眉。
老娘辛辛苦苦地演好這個妻子,勤勤懇懇的當好這個皇后,為的就是這個“平等”啊!
她為這個國家、這個宗室付出可不比那些元老大臣少。
與帝王比肩,是她應得的尊重和地位。
可不是什么恩賜!
不過又給她新思路了,或許她可以再努力一把,再開創一個“二圣臨朝”的局面,似乎也不錯。
蕭承宴捏了捏她的手:“怎么走神了?”
林濃溫婉一笑:“陛下聽,宗親百官都很詫異,這樣場合之下陛下竟與臣妾并肩而行。”
不是她詫異,而是百官宗親詫異。
不是在感激他給的榮耀,而是在夸贊他,他做得很好,讓自己很滿意。
這是情感上位者的表述方式。
而蕭承宴沒有因為她的理所當然而有所不愉快,反而很高興,能夠在這種小事上,讓她快樂!
“朕早就說過,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林濃嘴角的弧度柔和而平靜:“在這樣嚴肅神圣的地方承諾,說到做不到,可是要變小狗的。”
蕭承宴失笑:“所以你要相信朕對你的心意。”
林濃與他一起跪在金絲軟墊上,小太子就在他們身后。
大周最尊貴的三個人,領著百官宗親開始敬告天地。
祭天儀式開始。
起初時,很順利,但漸漸地,群人里開始有騷動。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終于有人驚聲叫了起來。
“地磚的縫隙里有鮮血在蔓延,我沒看花眼!”
一群人嚇得趕緊低頭看查看。
發現跪拜位置的磚縫里,也有血,忙起身避開。
“怎么會有血?哪兒來的血!”
“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
帝后相視一眼,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冷意。
回頭。
就見有血液冒起的位置上,官員們都撤得遠遠的。
細細一數。
九個位置,間隔幾乎相等。
轉圈兒把天壇圍了起來。
看起來有些詭異。
作為此次祭天的負責人,禮部尚書看著磚縫里濕潤的血跡,腦子都懵了,渾身毛孔在瞬間全部打開,汗水涔涔滲出,北風卷過,毛孔里的汗水仿佛結了冰,深深的扎進了他的皮肉深處,冷痛的他瑟瑟發抖。
祭天儀式,為的還是祈禱百姓們能夠順利度過這個艱難的寒冬。
明明就差一步,祭天儀式就能順利結束了,可偏偏在最后時刻發生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