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路北方毫不留情面的責問,周天南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終,他這情緒,徹底崩潰,醞釀成了歇斯底里的憤怒!
他身子往路北方這邊一堵,冷聲吼道:“路北方,你這家伙,仗著自己岳父是段文生,了不起哇!這少年得志,也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哼哼,你現在,也就是個廳級干部吧,而且搞到這級別,才那么幾天時間!老子這廳級干部,都當了十來年了!就沒見過你這么狂這么不近人情的人!你要知道,當年西河發大火,就是老子帶隊抗的洪!當年為這事,可是上了中央臺的!還有,想當年,我和你岳父,也是一起把酒言歡的老戰友,老子賣力工作,讓他做出政績,沖進了省里!如今你小子,忘恩負義!……”
周天南自說自話似的,說了這么一大通后,見路北方根本不想搭理他,而且事兒也越說越遠,他只得再調轉話題道:“都說貓抓老鼠,也有打盹的時候!老子干革命工作幾十年,從來沒有被人戳過脊梁骨!那可是幾十年兢兢業業的付出!……就前年,我還專門花了3萬塊錢,到省書畫院去學習了三個月的字!回到湖陽,覺得這寫字的手藝還可以,這給冒昧自薦,給人家李貴富寫了一副字,收了一點潤筆費!我問你,這老同志給人寫字畫畫,收到潤筆費,這又怎么了?又能犯什么法了!”
“當然,我也知道,收了人家50萬元,這些錢,有點多了,人家可能也是沖著咱權力來的!這不,意識到這問題后,我立馬就將錢給退了。早退晚退,都遮蓋不了我已經退了的事實!……偏偏你小子路北方,死揪著這事不放!我就問你,你tmd給我搞下來,你能拿半點好處嗎?你是想讓你的人上來,覺得我占著了位置,還是我在這位置上,讓你很不爽!?再說了,老子和你,也是平級的,這些事情,能輪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路北方也不言語,一口氣聽周天南怒氣沖沖說了這么多!
他知道,在此時此刻,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和清醒的頭腦,才能應對這復雜多變,而且特別怪異的局面。
畢竟,現在在市政府的院子里,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和周天南這樣的吵架引起人們的圍觀,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且,周天南在湖陽市政府內,工作時間久,人緣較好,而且他年齡大,自己只要和他互懟,不管如何,看熱鬧者,都覺得這是他的錯。當然,還有這是在湖陽市政府內,若發生兩個副市長互懟吵架之事,影響也不好。
因此,即使周天南惡語相向,路北方只是擺了擺手,然后再道:“周市長,您別說那么多了!您是省管干部,和我平級。這都沒錯!而且,這次針對您身上發生的問題,我已經向金書記匯報過了。他對我的要求,只在我這里形成材料,最終怎么處理,怎么看待這件事情,還得交給市委或者省里來處理。因此,您就別朝我發火了,換句話說,您朝我發火,也沒有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明知道和他杠上,怎么著都是自己的錯。路北方索性身子一閃,向前大跨幾步,加快速度撇下周天南,向著停車場走去。
在這里,負責給路北方開車的司機黎曉輝,已經將車從車位上移了出來,穩穩地停在道路的一側!
而且,司機已將車門打開,等著路北方上車。
“趕緊走吧!”
路北方一屁股坐上去,立馬吩咐黎曉輝閃人。
哪知道,心有不甘的周天南,眼見路北方就上車走人。
頭腦一熱,怒氣騰騰的周天南,突然從原來站著的地方,如離弦的利箭,飛速閃到了路北方的車前。
他身子敞開,伸手一攔:“停下,給我停下!”
路北方坐在車里,眼見周天南耍潑皮,此時將自己車給攔了,他頓感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