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遠從后面匆匆攆上來,一把緊緊攥住路北方的胳膊,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急切道:“北方,你走干嘛!就這么一甩手不干了,豈不是正中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下懷?!”
羅清遠與路北方,已然是命運相連的伙伴,在這關鍵時刻,他路北方選擇反對,倘若他羅清遠選擇退縮與將就,那可真要寒了路北方的心了。而且,羅清遠自從謀得省常委之位后,便覺得仕途已達圓滿之境,此生再無更多奢求,此時更應堅定地與路北方并肩作戰。
路北方頓住腳步,雙腳如同生根般釘在原地,胸膛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劇烈起伏,好似有一頭困獸在胸腔內橫沖直撞。
“清遠!不是我說!”路北方聲音嘶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生軍這么老實的人,就因為蔡忠看不慣他與我們的關系,被整成常犯錯誤,不遵守規矩,而且,他在省廳處處受刁難,工作根本沒法正常開展也就罷了,現在我們提出將他調到地市州任市長、市委書記,蔡忠還提出強烈反對,還表示剛受通報處分,不能提拔,言下之意,不就是只有給他降職嗎?這還有天理嗎?”
“浙陽要是都成他這種人的天下,烏煙瘴氣,蠅營狗茍,還談什么為人民服務?那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還有紀書記,他難道真的看不出來蔡忠那點小心思嗎?蔡忠和公安部譚新方那不清不楚的關系,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可紀書記卻裝聾作啞,一味偏袒蔡忠,這公平何在?正義何在?”
羅清遠拍了拍路北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北方,你冷靜點!咱們要是就這么一走了之,或者和紀書記、蔡忠徹底鬧掰,表面上看著是出了口氣,可實際上呢?常生軍的事就徹底沒了轉機,而且咱們也會陷入被動。他們大可以說咱們意氣用事,不遵守組織紀律,到時候咱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那照你這么說,咱們就只能忍氣吞聲,任由他們欺負常生軍,任由這官場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當然不是!咱們得換個法子。既然正面硬剛不行,那咱們就迂回前進。”羅清遠走在路北方的身側,思考了一下道:“我先把生軍這些年在省廳的工作成果、業績,還有蔡忠對他打壓的證據都整理出來。然后,我想找一下賀明國同志,他是老公安人,又是省領導退休,在省里德高望重,我想把情況如實反映給他,聽聽他們的意見。當然,他也知道生軍這個人。賀明國同志在省里根基深厚,在中央說話也有分量,他要是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路北方聽后,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咦,清遠,你說得也在理!賀主任在位時,好像還是候補委員。他要是了解到省里當前的情況,說不定會出來說句公道話!”
……
而在會議室內,紀金來依然在怒意中。
紀金來現在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身為堂堂省委書記,在省里說一不二,如今竟被路北方這般頂撞,這簡直就是當眾打他的臉。更讓他氣憤的是,自己的秘書長羅清遠,不僅不站在他這邊,還和路北方一個鼻孔出氣,全然不顧及他這個上司的面子。這讓他心里十分窩火,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