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安義強忍劇痛道:“我,暫時沒事,別,治療,會暴露!”
“你會死的!”
“你一治療也會死!你死了我們誰都活不了!”
杜加諾夫道:“對方有狙擊手,我們被困住了!還有德爾布呂克導彈,是他*的迪奧塔尼亞的人!至少八個!”
“也可能,兩個行動組,十六個……唔……”
龐安義傷勢太重,打中他的是某種特種彈,盔甲內置的急救系統只能起到五分之一的恢復效果,杯水車薪。
他果斷給自己來了一針止痛劑:“大家冷靜,別亂動,等猴哥的無人機。”
喬伊斯戰栗道:“猴哥已經送掉第二架偵查無人機了,另外兩架還得五分鐘才能飛回來!”
杜加諾夫咬牙切齒:“猴子,對方有防空導彈,武裝無人機別來了,留著給我們報仇!”
張一凡十分冷靜:“如果是隊長的仇,現在就可以。”
“開什么玩笑!”
“路易莎,給喬伊斯打鎮靜劑和腦波協調劑。喬伊斯,我們需要你。”
喬伊斯驚恐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杜加諾夫抓過他的舒米雅茨基速射狙擊步槍,獰笑:“當然是讓你沖出去吸引狙擊手火力,我點掉他。戈爾貢諾夫,無所畏懼!”
龐安義搖頭。
仿佛心靈感應般,張一凡的消息又來了:“我不打算這么干。就是簡單的對槍,喬伊斯,你要放松,一切交給我。”
“可是……啊!”
路易莎毫不客氣,一針從他撅起來的屁股上的功能接口里打了進去。
喬伊斯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得慢吞吞。
他突然覺得風好輕柔,煙好妙曼,一切都變得那么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面目猙獰的杜加諾夫把奪走的狙擊步槍穩穩地還了回來,自己穩穩地接過,穩穩地展開三腳架,槍口向外。
緊張感迅速消失。
鎮靜劑發揮作用之后,是腦波協調劑,俗稱小心靈控制劑,可以讓人短時間內降低自我意識,便于接受心理暗示甚至直接服從指令行事。
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人存在,他的名字叫張一凡,他的命令必須被執行。
我?我是一把舒米雅茨基速射狙擊步槍,使用7.62mm子彈,有效射程800m,射速30發/分。
接下來,我要向煙霧射擊。
向什么都看不到的煙霧射擊?
別懷疑命令,打就是了。
沒有坐標,那就朝現在的方向打。
當喬伊斯眼貼狙擊鏡,深深吸氣,作擊發準備時,接到了兩個來自張一凡的、奇怪的三維坐標。
兩個閃動的巨大紅色光點出現在視網膜上。
“速射,六發。”
喬伊斯緩緩把肺中氣體吐出去,吐盡之時,微微一屏息,手指有力而迅速地扣下扳機。
當,當,當,當,當,當。
六發子彈,兩秒一發,呼嘯而出,穿過煙霧,越過正在逼近的、目瞪口呆的步兵,一頭扎進遠處茂密的枝葉。
這時,趴在枝葉當中的海茨瑙剛剛開始后撤,他有一個撐起上半身、準備后退的動作。
這個動作救了他的命。
一發灼熱的子彈穿過了他的右胸——如果沒有剛才的動作,被打穿的,將是他的腦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多出來的彈孔。
中彈了?
對方——一個初出茅廬的精準射手,在沒有任何視野的情況下開槍,在近八百米外,打中了身為狙擊手的我?
兩秒鐘后,第二彈殺到。
定格在原位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上臂爆出一團血花,然后,離開了身體,和尼采狙擊步槍一起,滾落到樹下。
他甚至沒有覺出疼痛。
怎么可能呢?
沒有視野的精準射手,怎么知道我的準確位置?怎么打中的我?
然后,黑暗降臨。
他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