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緩緩睜開眼睛。
沒死,命大。
這里似乎是一間庫房,充滿了嗆鼻的油味,天花板和墻壁露出水泥坯,沒有任何裝修過的痕跡。四周墻壁里到處是管線。
“戈爾貢諾夫狗,醒了?”
張一凡扭頭,他看見了一個鬼,一個一半是肉,一半是金屬的鬼。
他被嚇了一跳,也就是嚇一跳而已。說穿了還是個人,左半張臉是一副白人少年的臉,右邊卻是機械,沒有眼皮,眼珠也是金屬的,在鋼鐵的眼眶里機械地轉動著;他的左手,是一具巨大的導彈發射器,似乎天生就長在身上似的。
“少跟小爺我耍花樣,你這條狗,老實交代,飛機跟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在找什么?”
張一凡快速思考。
一個自大的小鬼。他屬于哪家勢力?敢打下戈爾貢諾夫的飛機,哪家社團這么大膽?
毫無疑問自己現在是俘虜,要想辦法摸清情況,逃出去。
沒有捆綁,四周也沒有監視設備。但門外有十幾行遠近不一的字符串在晃動,應該是哨兵。
世界是彩色的,舌頭發硬,是失語癥的征兆,可能新一波共濟失調正在到來。現在不是行動的好機會。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咚!
少年一拳打在他臉上:“你笑個屁!”
一家伙正打中張一凡鼻子,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小孩,聽說過共濟失調嗎?”
少年跳腳:“老子不是小孩!”
“我肩負特殊使命,有重要情報要親自帶回戈爾貢諾夫總部,小伙子,你能為你們全體負責嗎?”
“少來這一套!要是不說,老子挖了你眼珠子!”
說著,他真的摸出刀子,壓在張一凡眼皮上。
該死的青春期!
確認過眼神,這小子真干得出來!
庫房門咣的開了,進來另一個鬼,不,半機械人。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容貌秀麗,鵝蛋臉,金發在腦后扎成中馬尾。
只看上半身,模樣挺周正,可是下半身卻是四條粗壯冰冷的金屬腿,像只四條腿的螃蟹。
“埃德溫,你干什么?”
“羅撒麗亞姐姐,戈爾貢諾夫狗不聽話,我教訓教訓他。”
羅撒麗亞示意埃德溫退后,她對張一凡道:“作為戈爾貢諾夫的人,能活著跟我們說話,是因為你還有用。如果你什么都不說,殺了你對我們來說還比較省力。”
張一凡十分淡定:“你是這兒的負責人?”
“負責要你命的人。說,來干什么?”
張一凡張嘴就撒謊:“我是戈爾貢諾夫的情報員,肩負特殊使命,事關重大,必須親自趕回總部匯報。”
這時候絕對不能說自己和戈爾貢諾夫無關,要不然他們殺自己跟殺只雞沒區別。一定得咬死自己是戈爾貢諾夫的重要人物,擺出一副“敢動了老子就走著瞧”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