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扣我工資就扣我工資吧,最好能直接讓我滾。
手機響了兩遍就安靜下來了。
我靠在椅背上,難受地揉著眉心,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剛才的事情。
不多時,門外忽然‘滋’的一聲,門被人用房卡打開了。
不用睜眼看也知道是賀知州。
這房間的房卡,我一張,他一張。
我窩在椅子里沒動。
有腳步聲傳來,很沉。
半晌,冰冷的聲音在臥室里響起:“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學顧青青的啊。”我諷刺地笑了一聲,依舊閉著眼睛,看都不想看見他。
只是下一秒,衣領忽然被他揪起。
緊接著,我整個人都被他從椅子里提了起來。
我被迫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他陰鷙到極致的臉色。
“她發病了,你何至于這樣嘲諷她?”
“哦……”我扯唇,諷刺地問,“那她死了沒啊?”
“唐!安!然!”
他篡緊我的衣領,那股戾氣像是要將我活活弄死。
這時,顧青青匆忙跑來。
她搖搖晃晃的,一副像是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臉色灰白,臉上也毫無血色,當真是一副快要死的樣子。
可對于厭惡的人,我儼然沒有半點同情。
哪怕她是真的要死了。
我譏笑道:“這不是還能走么,我以為真的要死了。”
“閉嘴!”
賀知州森冷地吐出兩個字,將我扔進沙發里。
顧青青難受地拉著他的手臂,裝模作樣地說:“別,知州哥哥,你別這樣對唐小姐。”
說完,她捂著心口,難受地頓了頓,又說,“我……我可以捱過去的,現……現在外面那么冷,而且又這么晚了,就別……別讓她出去幫我買藥了……”
我心底一抽,瞬間涌起一抹酸澀自嘲。
原來,他忽然又跑回來,是想讓我去給顧青青買藥。
賀知州煩躁地別開臉,語氣清冷:“陸長澤和手底下的其他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你去幫青青買兩盒止疼藥回來。”
我沒說話。
他將鑰匙扔給我:“我查了,附近兩公里內就有藥店,晚上沒有配送服務,不然我也……”
“好!”
我拿起鑰匙,忍著心里的酸澀,淡淡地笑了一聲,“我這就去給她買,賀總的命令,我這個做文秘的,自然要馬上執行。”
無所謂了,出去也好過看著他們倆而心煩。
“不用的唐小姐……”顧青青忽然過來抓著我的手臂,一副著急的模樣說,“我忍忍就好了……外面真的好冷,你這樣出去會生病的……”
“滾開!”
我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卻不想她瞬間往旁邊倒去,倒在了旁邊的矮幾上。
她扶著矮幾的邊緣,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緊接著‘哇’的一聲,她吐了一口血出來。
“青青!”
賀知州急呼了一聲,連忙扶起她,“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不,我不要……”顧青青邊吐血邊哭,“我不要去醫院,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冷冰冰的醫院,我不要去……知州哥哥,我的病好不了了,你……你就不要再把我丟在醫院了好不好,知州哥哥……”
她說著,眼淚急促地往下掉。
唇角和下巴處都是刺目的血,顯得她整張臉越發蒼白。
我怔怔地看著那從她嘴里涌出的血,心里竟然在想,這會不會是她提前咬在嘴里的血包?
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我便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一跳。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思想竟然也開始這樣惡毒了。
“痛,好痛,知州哥哥……我好痛……”
賀知州忽然冷冷地看向我:“還不快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