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因為那三年不堪的婚姻和屈辱,他一直都很厭惡我。
他時常對我兇神惡煞,也從未給過我好臉色看。
哪怕在床上,折磨和懲罰也總比柔情蜜意多。
可我心里就是潛意識里覺得,他不會真的要我的命。
可這一次,我卻改變了這個想法。
這一次,我感覺離死亡那么近,我甚至清晰地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冷漠和殺意。
他這一次……好像真的想要我的命。
他淡淡地看了我半晌,便移開了視線,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我費力地轉身看他。
只見他將食物和水放在窗邊的小桌上,隨即坐進椅子里,表情漠然地點燃一根煙,然后靜靜地抽。
他沒有再看我,但那眼神間皆是涼薄。
這一刻的他,極其陌生。
我驚懼地看著他,舔了舔干澀的唇,問他:“你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這里?”
聲音發出來,沙啞刺耳。
我望著他,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懲罰我?
就因為我騙了他么?
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將一個自己厭惡到極致的人困在身邊,究竟有什么意義。
賀知州緩緩地吐了口煙圈,沖我問:“渴么?”
我抿唇,嗓子干疼難受。
“這里有水,要喝么?”
他將水杯從托盤里拿出來,沖我淡淡地說,聲音不溫不怒,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盯著他,沒動。
這一刻的他,雖然平靜,卻感覺比平日里更可怕。
見我沒動,他忽然勾唇笑了笑,說:“看來,你還不渴。”
說罷,他就慢慢翻轉手腕,將那杯水往地上倒。
我急促地搖頭:“不要……”
他眼神涼薄地盯著我:“想喝?”
我咬唇,點了點頭。
他笑著說:“那過來。”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搖搖晃晃地朝他走去。
我一步一步,走得異常艱難。
那兩條腿儼然沒有什么力氣了,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而這一刻,男人似乎格外地有耐心。
無論我走得多慢,他都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催一句,那唇角勾著淺淺淡淡的笑意。
可越是這樣的反常的他,我的心里卻越是不安,越是害怕。
終于走到了他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水杯。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要碰到水杯的時候,他卻忽然抬高手,故意讓我夠不著。
我看著他,雙腿因為無力而輕顫著。
托盤里熱氣騰騰的事物也勾動著我胃里的饞蟲,絞得我的胃一陣陣疼。
渾身都難受,身上,胃里。
我很想吃,很想喝。
可我也知道,沒有這個男人的允許,我不能吃,也喝不到一滴水。
我看向他,有氣無力地喊他的名字。
他笑看著我,眼里對我沒有半分心疼和憐惜。
有的只是冰冷和恨意。
“很想喝對不對?”他沖我笑,那冰涼的眼里分明沒有半點笑意。
我舔著干澀的唇,在極度干渴難受下,所有的自尊也拋諸腦后。
我要活下去,我的寶寶也要活下去。
他這樣拿著吃食和水過來,不就是想讓我開口求他么?
呵,求他而已,又有什么難的?
在第一次躺在他身下的時候,我那點自尊不是早就沒了么?
我緩緩對上他冰涼的眸子,干疼的嗓子溢滿苦澀和難過。
我低聲開口,不帶任何語氣地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