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下車窗,擔憂地沖我道:“賀知州他現在很危險,你也不要在這里久待,有什么事一定要給哥哥打電話。”
我嗤笑著,沒有回應。
我爸道:“行了,賀知州那么喜歡她,不會對她怎么樣的,咱們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
我爸說完,又看向我,“還有啊丫頭,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你氣幾天就行了哈,以后爸爸還是愛你的爸爸,你哥依舊還是疼你的哥哥哈。”
我嗤嘲冷笑,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們多說。
我哥望著我,眼淚汪汪,也沒有說話。
我爸嘆了口氣,又說:“等你們媽媽好起來,咱們就重新買一套房子,就不住他賀知州施舍的。
等爸發達以后,爸就帶著你們過好日子,就跟從前一樣。”
夜里的寒風把我爸最后一句話沖散。
我看著消失在夜色里的車尾,癡癡地笑著,心里一片悲涼。
就跟從前一樣?
呵呵,不可能了。
終究是人心變了,哪怕他以后賺再多的錢,發再大的財,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夜風凄冷。
空中又飄起了細小的雪花,飄在臉上,寒在心間。
我緩緩轉身,抬眸看向二樓書房的方向。
空氣濕冷,我的眼前禁不住地漫起一抹水霧。
賀知州的溫柔愛意明明還在昨日。
昨晚他還在給我設計婚紗,許我盛大婚禮。
然而朝夕間,什么都變了。
連日來的惶惶不安終究應了驗。
我該怎么做才能向他證明,他母親不是我害死的。
可笑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甚至就連我最親的人都背叛了我。
心仿佛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劇痛從心臟蔓延至全身。
我無助地抱緊雙臂,任寒涼的風雪將我吞噬。
這時,有人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我機械地抬起頭。
是徐特助。
他撐著傘走過來,沖我面無表情地道:“唐小姐,你走吧。”
我壓下心底的悲涼和哀痛,緩緩開口:“他母親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徐特助抿著唇,沒有說話。
我心中泛起一抹自嘲。
瞧,誰都不相信我的話。
他們都認為,我為了救自己的母親,搶了賀母的腎.源。
徐特助看我的眸光,不再像以前那般恭敬,而是透著一絲冷意和怨恨。
他淡淡開口:“其實說實話,在賀總沒有發達之前,唐小姐是怎么對賀總的,大家有目共睹。”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很明顯能感覺到徐特助對我的敵意。
徐特助面無表情地開口:“唐小姐并不愛我們賀總,之所以愿意跟我們賀總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我們賀總發達了而已。
其實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他跟你在一起,但沒辦法,他愛你愛到發瘋,愛到什么都不顧。
哪怕被你騙了無數次,傷了無數次,他也只要你。
可惜你的心里沒有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自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更別說在意他母親的命了。”
我定定地看著他:“所以,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連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對么?”
徐特助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將傘遞給我:“賀總讓你趕緊離開,他說,別逼他傷你。”
心臟儼然已經痛到麻木。
我沒有接傘,只是緩緩轉身,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
徐特助公事化的聲音響在我背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