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賀知州,我們還是先去醫院,你的手需要包扎。”
“沒事。”
男人沖我笑了笑,笑得溫柔至極,“一點小傷而已,你回去幫我包扎。”
怎么會是一點小傷啊?
他當時那么用力地握住了刀刃,鋒利的刀刃將他每根手指都割開了。
那怎么會是一點小傷?
我知道,他故意那樣說,只是為了安慰我。
他不想先去醫院,也是我看我神狀態不好,想讓我回去休息。
“你這是要把你前半生積攢的眼淚,在今天一下子都流完是吧?”
男人抬手擦拭著我臉上的淚,好笑地說。
而他越是用這種輕快的語氣安慰我,我的心里就越是難過,越是愧疚。
“好了小哭貓,我們回家吧。”
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好。”
一回到家,我就到處找醫藥箱。
許是跑得太急,又或許是今天一天沒吃東西,再加上剛才情緒波動太大。
以至于我的頭有些發暈。
提著醫藥箱下樓的時候,我差點栽倒下來。
幸好賀知州急忙接住了我。
他緊皺著眉,擔憂地問:“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搖搖頭:“可能是沒吃東西,低血糖犯了。”
說著,我連忙拉著他往沙發那邊走。
剛坐到沙發上,他忽然起身道:“不行,我還是先給你做點吃的。”
“賀知州!”
我用力地將他按坐在沙發上,眼眶通紅地看著他,“你先讓我包扎好不好,看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說完,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真如他所說,我是要把我這半生積攢的眼淚在這一刻都掉完。
男人頓時慌了,他連忙拉我坐到他身旁,擦著我臉上的淚,哄道:“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你先給我包扎,今天什么都依你。”
我抿緊唇,含著淚,將碘伏和棉簽拿出來。
我拉過他的手擱在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攤開。
他應該是很疼,手指微微瑟縮了一下。
我抬眸看他,他只是沖我笑:“沒事,手抖了一下。”
我咬緊唇,沒說話,只是用蘸了碘伏的棉簽,一點一點地將他手上的血跡擦掉。
待他手上的血跡都清理干凈以后,我這才看清他手上的傷。
五個手指都有傷,深可見骨,手掌心也橫亙著一道長長的傷口。
這么深的傷口,該有多疼。
瞬間,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賀知州低聲道:“真的不疼,安然,不疼……”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給他上藥,拿過紗布給他包扎。
等我包扎完了,他還將那只包好的手在我面前揚了揚,沖我笑:“你看,我老婆就是心靈手巧,包得多好看。”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心口涌動著一抹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似心疼,似愧疚,似感動。
他怔了一下:“怎么了?”
我一把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哽咽道:“賀知州,有你真好。”
賀知州笑了笑,他吻著我額角的發際,覆在我耳邊,低聲說:“我才是,有你真好。”
給賀知州包扎好傷口后,他就去給我煮了一碗面。
今天我的情緒大起大落,以至于我整個人失魂落魄,沒什么精神,也沒什么胃口。
吃了幾口面我就吃不下了。
賀知州見狀,抱著我去了臥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