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窗簾里外有兩層,他抓著里面一層,從外面看也完全看不出來。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人肯定正藏在這里。
只是恰巧那些保鏢找了進來,為了防止那些保鏢發現,他就迅速地把電話掛斷了,并將手機開了靜音,是這樣么?
可后來呢,他上來了又會去哪?
而且過后,他怎么又不肯接我和陸長澤的電話了?
除非……除非他的情況很不好。
‘神志不清’到連電話都接不了。
想到這里,我心急如焚,連忙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可還是沒有人接聽。
我慌忙在屋子里四處搜尋,尋到臥室的時候,我隱約像是聽到了一抹沉穩的呼吸聲。
擔心自己聽錯了,我屏住呼吸,氣都不敢喘一下。
可這般仔細聽,又沒有什么呼吸聲,我倒是聽到了浴室里有滴答的水聲。
滴答!
滴答!
一聲頓一聲的,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還有些詭異。
我繃著神經,緩緩地走過去。
浴室的門是關著的。
我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朝著里頭喊:“賀知州?”
隨著門打開,里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浴室的地面是濕的,有水滴正從花灑上滴下來。
這副情景,倒像是有人剛在這里沖過涼一樣。
會是賀知州么?
我朝里頭走了兩步,又喊了一聲:“賀知州?”
話音剛落,一股大力忽然猛地推開我。
我被推得往前踉蹌了幾步,撲在了洗手臺上。
我慌忙轉過身,便見賀知州正舉著一把水果刀朝我刺來。
我驚得臉色一白,大喊了一聲:“賀知州!”
男人動作怔了怔,雙眸猩紅地瞪著我。
他不光眼眸猩紅一片,整張俊臉也透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而且他渾身濕透,白色襯衣貼在身上,可隱約看到他跳動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
很顯然,他在極力地隱忍著什么。
他這副模樣,儼然已經失去了理智,更宛如一頭長期被困在籠子里的猛獸。
我的心顫得厲害,我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喊他:“賀……賀知州,是我……我……我是安然啊,唐安然……”
賀知州還舉著水果刀,他沉沉地盯著我,那猩紅的眼眸時而像是恢復了清明,時而又冷戾異常。
我顧不上其他了,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是我啊,賀知州,你不認識我了么?”
然而我剛抱住他,就感覺他悶哼了一聲,整個身軀也越發僵硬滾燙。
我心頭狠狠一驚。
那顧青青到底給他喝了什么?!
正想著,賀知州忽然用力地掙開了我。
他往后退,痛苦地搖頭:“不……你走開,你不是安然,你走開……”
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樣子,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他退到角落里,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
嘴里喃喃道:“你不是唐安然,你不可能是唐安然,你走開……走開……”
看著他這般痛苦的模樣,我一瞬間紅了眼眶。
“賀知州……”
我哽咽著聲音,不管不顧地湊上去。
然而還沒近他的身,他猛然狠戾地瞪向我:“滾!否則……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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