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去法租界租棟小洋樓,再配上和身份相當的配置,只有這樣,這魚兒才會乖乖上鉤。”
愣娃疑惑道:
“老板,你這么有錢,為什么不買一棟,我覺得這上海灘的房子漂亮著呢!”
秦晉搖頭道:
“不急不急,風口馬上就到了,我們的錢啊,還是留著發一筆大財才劃算呢!”
“風口?什么是風口?”
烏托木兒不解道。
秦晉心情不錯,倒是樂意多說,指了指碼頭上的洋人道:
“這外國人啊,經濟馬上就要崩盤了,到時候會波及所有有貿易的國家和地區,到時候大家都會變得沒錢,這洋樓啊,不說白菜價,起碼得降個三四成,而其他的商品,直接腰斬抄底也正常得很!
你們看看那些大包小包的洋人,他們就是頭頭一批波及著,別看穿得人五人六的,其實都是來逃難的!”
四人詫異的看了看周圍的洋人,劉跡不解道:
“洋人不是都很有錢嗎?怎么也混得連自己的地盤都待不下去了?”
秦晉冷笑一聲道:
“有錢?那是因為你只能看到有錢的洋人!
就這些逃荒的洋人,要不了五天,就會被公董局以各種名義招進各大洋行,企業當高等牛馬。”
“牛馬還分高等低等?不都是牛馬嗎?”
劉跡閱歷畢竟差了些,完全一副好奇寶寶道。
秦晉有意培養他,于是不耐其煩給他講解道:
“牛馬當然有等級,就這上海灘,我們華人底層就是最低級的牛馬,只有靠出賣苦力,尊嚴,皮肉,自由才能養活自己和家人。
二等牛馬就是印度阿三,他們的國家被英國殖民統治,英國人為了降低成本,就把他們從印度帶到上海來當使喚的狗。
不過由于他們不需要尊嚴,也彎得下腰,舔得了皮鞋,所以他們相對我們華人底層而言,他們又要高一級。
這三等牛馬,自然就是這些逃難的破產洋人了,他們在本國一無所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來到這大上海,他們的上層為了不讓自己的債權化為烏有,不得不給他們找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讓他們當牛馬還債。
這底層不管在哪里,在高層眼里都是牛馬。
你們看到坐著小汽車,喝著紅酒,摟著美妞的,他們沒有一個是正二八經的牛馬,能出來揮霍的不是家里有錢就是有權。
不管你是怎么主義還是制度,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
所以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弟兄們想要活成個人樣,就得多學,多看,多思考。
一個人想要跨越階層,要么你有足夠的能力和運氣,要么你特么就得拼命,拿命去賭一把,贏了,你有可能跨越階級,輸了,那就得再等十八年了!
我不想自己永無出頭之日,所以我要拼,敢拼,豁出一切去和別人爭!
大爭之世,不爭,連當牛馬都只能是最下賤的那種!”
四人聽得愣住,以前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秦晉告訴了他們,四人頓時猶如醍醐灌頂,不由紛紛想起自己的牛馬生涯。
一想到營長要帶著弟兄們去過那種人上人的生活,身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小汽車里坐的不就是未來的自己嗎!
幾人看著秦晉的目光也不由的從一開始的崇拜變成了狂熱的感激,內心深處一顆叫理想的種子悄然發芽。
來到霞飛路,找了家牙行走了進去。
一個身著長馬褂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道:
“這位老板,里面請,敢問是買賣還是租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