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李鄺這個教官的身份先掌握了話語主動權,多年未見自己曾經的學生,李鄺一把拉著余程萬座下,給他點了一支煙道:
“好小子,聽說你都混上師長了,嘖嘖嘖,老了,一晃學生都是將軍了。
對了,你不是師長嗎?怎么以觀察員的身份過來了?”
余程萬尷尬一笑道:
“報告老師,學生74軍57師師長,最近是我們74軍輪值戰場督戰,我們幾個師長作為觀察員視察各部。
老師,閩軍不是和鬼子11軍在江西打嗎?怎么你們都打到了平江來了?”
李鄺氣道:
“唉,你別說了,狗日的阿南惟幾,我們本來是追著他打的,可是這老鬼子狡猾得很,一見形勢不對,就分兵而逃。
我們沒辦法,也只能跟著分兵。
結果就是我們追鬼子逃,一逃一追,結果就追到了這里!”
余程萬早就受過戰區長官點撥,自然知道這事兒沒有老師說的那么簡單。
特別是外面那些專門應對山路,泥濘路段的鏈式履帶。
一個輪子或許會越陷越深,可四個輪子加上枕木鐵板,那就是通途。
要說102集團軍沒有準備,誰信?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次過來直面的居然會是曾經的老師。
他來之前,都想過如何與102集團軍的其他師長們如何針鋒相對,逼他們退出湖南。
可眼前的這人是曾經的軍校戰略教官,他們這些前幾期的,基本上都上過他李鄺的戰略課。
他余程萬打仗絕對是把好手,就是同階相爭,也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和功勞碾壓對方。
可你讓他面對自己的老師,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逼老師離開湖南戰場。
畢竟他是個傳統的軍人,忠孝為先,老師也在孝中啊!
師生二人拉了老半天家常,結果就是李鄺送了一箱閩中特產香煙,就讓這個學生灰溜溜的離開了。
田靖遠一旁看得真切,等余程萬走了,這才靠過來笑道:
“參謀長,可以啊,余師長興師動眾而來,見了你這個老教官,屁都沒敢放就離開了。
看來軍團長讓你入湘,這是有所預料啊!”
李鄺苦笑一聲道:
“可以個啥,你以為這是好差事?
如果我不是兼著參謀長,我寧愿去通城追把南惟幾。
靖遠啊,這趟入湘,難著呢?
軍團長為什么只派兩個師入湘?不就是同樣忌憚動作大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讓我老李過來,那是要我這張老臉來頂好多麻煩的。
余程萬是個老實漢子,他好打發,可他秦晉滿肚子都是鬼主意,自己窩在泉州遠程遙控指揮,我這個老師啊,在他那里就是一面擋箭牌!
他這學生啊,鬼精著呢,讓老師沖前面給他學生頂雷,恐怕也就他想的出來!”
田靖遠一愣,啞然一笑道:
“沒辦法,誰讓參謀長你面子大,認識的人多,能力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