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的輕弓軟箭,確實迷惑了鐵勒人。
讓他們完全忽視了梁軍的弓箭。
又因為要攜帶沉重的雙手錘斧破壞木墻。
為了節省體力,很多鐵勒騎兵便將隨身的皮盾留在了馬匹的背囊中。
攜帶盾牌的人不足三成。
鐵勒人雖然善戰,但草原苦寒,制甲能力有限。
他們所穿的甲胄,也算不得精良。
大多數前鋒營的士兵,所穿的是草原上常見的皮盔皮甲。
其中精銳一些的騎兵,穿的也不過是皮子外面鑲嵌鐵甲葉子的鑲鐵皮甲。
這些甲胄,根本擋不住龍驤軍精鋼打造的破甲箭頭。
眼前寒光一閃,又一支破甲重箭從天穹落下。
直接射穿了千戶長安赤哥的肩頭護甲。
在箭矢巨大動能的帶動下,安赤哥直接從馬上被掀翻。
還沒等他掙扎著起身,又有一支破甲箭,從鎖骨處自上而下的貫穿了他的胸口。
鮮血從口中涌出,安赤哥不甘的怒吼,“卑鄙的!.....梁人!”
此時他心中什么都明白了,鐵勒人被這些狡猾的梁人給騙了。
先以弱勢敵,然后瞬間強弓齊射,讓自己的手下勇士白白沒了性命。
還沒等他對著山坡上的梁軍破口大罵,又一輪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狠狠的砸在了河灘上的人群中。
這名征戰沙場多年的鐵勒千戶長,身體被數支箭矢釘死,直接撲倒在冰冷河灘的泥沙中,沒了呼吸。
木墻后的梁軍弓箭手陣列,如發瘋一般,向河灘上的鐵勒人,足足傾瀉了七輪密集的箭雨。
七次劇烈的連射,讓許多弓箭手因為頻繁挽弓用力過猛,累的胳膊都脫了力。
而他們的戰果,就是用暴雨一般的箭雨,將赤水河南岸的河灘上插滿了羽箭。
那些下馬列陣的鐵勒兵,由于陣型過于密集。
大部分人都被箭雨死死的釘在了河灘上,丟了性命。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身插箭矢,猶如豪豬一般的鐵勒兵馬尸體。
鐵勒人尸體上流出的鮮血,甚至已經形成了溪流,將整片的河灘染的赤紅。
現在的赤水河,真的被鐵勒人的血染紅了。
寒風掃過赤水河岸。
耳邊是鐵勒傷兵痛苦的哀嚎,以及受傷戰馬的嘶鳴。
忽然間,一匹受傷的戰馬,奮力拖著已經中箭身亡的鐵勒騎士,沖入了赤水河。
在冰冷的河水中,拉出了一條赤紅的血霧。
兩岸一時間,寂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沒有從眼前河灘上,地獄般的場景中反應過來。
此時在北岸的小山之上。
凜冽飛揚的鐵勒狼旗之下。
統帥桑都,雙眸赤紅,面目扭曲猙獰。
他抓著韁繩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他是萬萬沒想到。
可惡的梁軍居然用這種辦法,幾乎團滅了鐵勒沖過河岸的前鋒營。
那可是整整三千名精銳的草原勇士啊。
桑都目測了一下,前鋒騎兵最終跑出來的鐵勒士兵不足千人,而且幾乎各個帶傷。
這個身材高大的鐵勒漢子,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第一戰就陣亡了至少兩千精銳的前鋒騎兵。
這么慘重的損失,即便這次自己獲勝,也會被大汗重責。
心中怒氣翻涌,他猛的睜開赤紅的雙眼,抽出馬鞭,在空中揮舞,“全軍!準備強攻!。”
正在這時,身邊的兩位萬戶長,馬上攔住統帥桑都。
“桑都大人!請冷靜啊,現在南岸梁人的布置不明。”
“我軍剛受重挫,勇士們軍心不穩,咱們現在不宜妄動。”
桑都喘了口粗氣,心中略微冷靜了一些,轉頭四下望去。
身邊的鐵勒士兵,都是滿臉的疑惑不安。
剛才梁軍的密集箭雨,對他們的震懾很大,畢竟鐵勒人與梁軍交戰多年,吃這么大的虧還是第一次。
他們這一次入侵大軍,是多個部落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