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統帥桑都直接下令。
所有兩萬鐵勒兵馬不準休整,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全軍進入向南的山路,銜尾追擊龍驤軍!
他要一鼓作氣,將這支梁軍徹底殲滅。
兩萬大軍魚貫進入山谷。
沿途到處都是龍驤軍丟棄的旗幟武器甲胄。
這讓桑都更加確認,此時的梁軍已然崩潰,更加催促大軍前進。
二十里的山路,對于鐵勒騎兵來說,幾乎是轉瞬即至。
此時沖在前面的斥候返回通報,說前面聽到有大軍交戰的聲音。
聽聞此言,桑都開懷大笑。
“一定是奇襲隊纏住了梁軍主力,正在截殺!”
“傳令大軍!加速前進!”
“莫要放一個梁狗逃走!”
此時,兩萬鐵勒騎兵的大部,已經從葫蘆口的北口魚貫而入。
而桑都親率的鐵勒前鋒,正在通過葫蘆口兩個小平川銜接的山口。
此時,桑德舉目遠望,遙遙的能看見對面到處是亂糟糟的鐵勒騎兵,而地上則是蛛網一樣的絆馬索。
桑都先是疑惑。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隨即,一股寒意從心頭涌起,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可還沒等他確認情況,身后進入葫蘆口的山口方向,就傳來了悶雷一樣的轟鳴聲。
無數巨大的滾木擂石,從兩側的山坡上翻滾而下,帶起沖天的煙塵。
鐵勒大軍的后隊還沒來得及沖出山路,就被從山坡上傾泄而下的滾木礌石,砸的人仰馬翻。
后隊的數百騎兵瞬間被土石淹沒。
桑都大驚!心中暗叫不好。
“糟了!居然中埋伏了!”
桑都現在才反應過來,梁軍居然以翠松嶺葫蘆口為核心,將這里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前面所謂逃跑的龍驤軍,其實只是誘餌而已。
而自己居然一時失察,帶著兩萬兵馬一頭扎進了梁軍設置的陷阱。
此時因為突遭驚變。
兩萬鐵勒兵馬是一片混亂,后路到處都是滾落的石塊木樁。
這些鐵勒騎兵只能蜂擁著向葫蘆口的平川之內擁擠。
從山脊兩側,滾木礌石繼續被梁軍不停的推下,幾乎是無窮無盡。
此時的從赤水河方向過來的山路,已經被推下的木石徹底堵死。
滾木擂石累積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四五米,而那些梁軍還在不知疲憊的繼續往下扔。
那架勢似乎是要把山中所有的石頭和樹木都扔下山谷。
斷后的千夫長,帶著一個千人隊想從兩側爬上山頭趕走那些梁軍。
然而迎接他們的,則是梁軍密集的箭雨。
那些放棄馬匹在山坡上攀爬的鐵勒武士,被梁軍弓箭射的傷亡慘重。
葫蘆口的地形可以說是兵法中的死地,兩個小平川的周邊都是高達十幾米的懸崖峭壁。
山壁的角度幾乎是垂直,人根本無法向上攀爬。
少數幾個緩坡,此時也被梁軍提前用土木堵死。
兩三萬的鐵勒軍,等于是被困死在這葫蘆口兩個小平川之中。
這是一個精心構建的陷阱,連設計者李原,都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現在占據葫蘆口山頭的梁軍,完全占據了主動。
而被困在葫蘆口兩個平川之內中的鐵勒人,則徹底陷入了死地。
在翠松嶺最高的山頭上,梁軍新的中軍大帳已經搭好。
在大帳的山坡前,龍驤侯坐在馬札上。
看著山崖下,如熱鍋上蟻群一般的鐵勒人。
心情宛如夢中。
女侯爺左臂的傷口,已經被白雨萱處理過了。
上了金瘡藥,纏上沸水煮過的干凈麻布條。
在女侯爺身前,一名披甲的俊美男子,正在揮動令旗,指揮梁軍從四下圍攏封閉各個山口。
那正是接管了全軍指揮權的李原。
現在無論是幾位州府將軍,還是龍驤侯,看李原,就像是看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李校尉,幾位州府將軍和龍驤侯,恐怕早就變成鐵勒人的刀下亡魂了。
對于李原接手指揮全軍,他們是舉雙手贊成,沒有任何意見。
而龍驤侯也以養傷為名,直接將大軍印信暫時托付給了李原。
令其代行指揮之責。
以校尉之職,指揮四州兵馬及龍驤全軍。
看著從容指揮,神情若定的男子。
女侯爺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背影。
眼中滿是星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