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館的一處無人房間中。
靜虛和尚被粗繩緊緊捆綁,懸掛在房梁之上。
曾經的高僧風范早已蕩然無存。
此刻的他,宛如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禿尾雞,狼狽不堪。
盡管外表凄慘,但和尚的臉上卻掛著一抹狂傲與不屑的神情。
李原面帶怒色,但心中疑惑。
不知這和尚究竟有何依仗,竟能如此頑固不化,始終不肯吐露半句目的。
李原雖怒,卻也不敢下手過重,生怕一不小心將這和尚打死,斷了線索。
他只能一遍遍逼問。
“說!你到底對侯爺做了什么!?”
和尚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試圖讓自己懸空的身體稍微舒服一些。
他偷偷抬眼瞥了李原一眼,心中暗自震驚。
他原本只是想通過一柱薰香來控制龍驤侯,外人看來不過是尋常的舉動。
為何眼前這人竟如此篤定自己在謀害侯爺?
甚至不惜直接動手,將他打暈后嚴加審問。
這一切,實在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和尚心中暗自思忖。
若我只是為龍驤侯焚香祈福,此人如此魯莽行事,難道不怕觸怒龍驤侯嗎?
莫非我今日遇上了一個不講道理的莽夫?
他左思右想,始終覺得自己的謀劃天衣無縫,絕無暴露的可能。
然而,眼前這人為何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將自己抓起來審問?
和尚眼珠微轉,靈機一動,目光落在李原的身上。
見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心中不禁猜測,莫非此人是那女侯爺的情郎?
雖不及自己風姿卓絕,倒也算得上俊美非凡。
想來是見我接近侯爺,心生嫉妒,才誤打誤撞壞了我的好事。
想到這里,和尚心中既懊悔又憤恨。
心中暗罵道,“這該死的家伙,竟敢壞我大計!”
然而,他轉念一想,自己早已對女侯爺完成了洗腦,只待她醒來,必然會下令保護自己。
眼下只需咬牙忍耐,撐到龍驤侯蘇醒,一切便迎刃而解。
想到這里,和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隨即對李原說道,
“這名護衛。”
“你可知道,你已闖下大禍了?”
“貧僧奉勸你一句,還是對我客氣些為好。”
“方才我與侯爺不過是探討佛法,侯爺見貧僧佛法高深,心生歡喜,這才想邀我秉燭夜談。”
“你若是識相,就快快解開我身上的繩索。”
“待一會,我見了侯爺,或許還能為你美言幾句,免去你魯莽行事的責罰。”
李原聞言,臉上依舊掛著冷笑。
目光如刀般盯著和尚,繼續看著和尚表演。
此時,和尚身上的紅光愈發濃烈,顯然他對李原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李原眼神微冷,手中捏著半截薰香,語氣冰冷地質問道。
“佛法高深?真是笑話!”
和尚,你告訴我,哪家高僧講佛法時,會在薰香里摻迷藥?”
“這香里分明有陀羅仙和烏頭草的味道。”
“陀羅仙迷人神志,烏頭草令人陷入幻境。”
“這兩種東西,向來是江湖術士用來害人的毒物。”
“你一個出家人,竟用這種下作手段,還敢狡辯?”
其實李原并不懂藥理。
關于陀羅仙和烏頭草的知識,全是白雨萱告知他的。
白雨萱對各種雜學頗有研究,對大梁的江湖方術也有涉獵。
不過,她過去更多是從書本上獲取理論知識。
直到上次在慶州府城,她被凈月閣的紅蓮教徒用香粉迷暈。
才真正意識到江湖騙術的險惡。
自那以后,白雨萱對這些害人之物格外上心。
還與懸刀衛新來的女領旗吳玲走得頗近。
從她那里學到了不少關于江湖中特殊藥物的知識。
這一次,正是她看出了薰香中的異常,判斷出了其中的迷藥成分。
和尚見自己的伎倆被識破,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冷汗。
但他仍不死心,口中拼命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