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團柔軟的麻巾包裹住了李原的腳。
隨即白景便起身,去門外倒水。
此時,在主屋內傳來了掃床的聲音。
那是白雨萱正在收拾床鋪。
此時,小宅之外,大多數的房舍已經熄了燈。
除了遙遙的能聽聞幾聲犬吠外,整個上京城都非常安靜。
李原邁步進了主屋。
先看到的,是白雨萱那玲瓏嬌俏的背影。
而女侯爺白景,則側坐在床邊用手整理著被褥。
李原望去,繡著鴛鴦的錦被鋪下了三床。
中間的大些,兩側的小些。
李原耳邊傳來了,白景那略顯嬌羞的聲音。
“相.....相公,早些歇息吧。”
“好。”
但隨即又傳來了李原的話語聲。
“二位娘子,來,把今日相公新買的褻衣換上。”
“讓為夫看看尺寸合適不合適。”
白雨萱嬌嗔的聲音傳來。
“相公,你真是登徒子。”
不多時,在微微的悉索聲中,小院主屋的燈便被吹熄了。
夜已深沉。
除了遠處打更人的梆子聲,和偶爾的幾聲犬吠。
仿佛整個上京城都已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在李原宅院的主屋之上。
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起身。
在月光的映襯下,能看到曲線玲瓏的身段,這明顯是一名女子。
她坐在屋瓦之上,輕輕的拉下了遮面的黑巾。
露出了些許有些潮紅的面頰。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懸刀衛女領旗,吳玲。
她先長出了一口氣,然后低聲輕吐出一句話。
“我的天,龍驤侯竟然與李校尉.......已然私定終身。”
“這.....這太刺激了,簡直難以置信。”
今日,吳玲本是看女侯爺隨身護衛不多。
便獨自跟在身后充當暗衛。
但不想,她今日的所見所聞,徹底顛覆了這名女領旗的三觀。
那位大梁四大侯之一的龍驤侯白景,竟然和這位李校尉或是說青原伯私定了終身。
此時的吳玲內心既有興奮,又有些忐忑。
自己這是不小心抓到了龍驤侯的把柄嗎?
我該怎么辦?
吳玲這人,與她外在表現出來的清冷氣質不同。
其實好奇心頗重,屬于外冷內熱的性格。
吳玲出身于差官之家,父親官至武德司北川道督檢。
這武德司當年鼎盛之時,在大梁可說是威風赫赫,內檢宵小,外查不臣,權柄甚重。
懸刀衛所到之處,那是文武心驚,神鬼避讓。
這武德司也常常需要派密諜混入目標的府宅,搜集證據探查機密。
有的時候,女子做秘諜比男子更為方便,所以懸刀衛中自然也有不少女衛。
吳玲從六歲起,就跟父親吳均身邊勤學武藝。
她也算自幼聰慧,不但學得了父親吳均的滿身武藝,懸刀衛必備的偵查潛伏,刑偵審訊,也都是樣樣精通。
十六歲時就入了懸刀衛,成了一名女差官。
先后破了幾個大案,立下了不小的功勛。
又在父親的運作之下,到十九歲時,已經成為了北川道武德司的女領旗。
她這十幾年,可比尋常女子要驚險刺激的多。
不過這位吳玲吳姑娘,要說有什么事情不如意。
那就是這位女領旗,實在是太難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