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神色緊張,有的竊竊私語。
大管事走到院子中間,冷冷的對著眾人說道。
“這錢婆子身為我司婢房管事。”
“竟然膽大包天。”
“勾結外面的私牙,賤賣督軍府的官婢斂財。”
“更是引外男入這司婢房,罪無可恕。”
“今日動大刑,以儆效尤!”
隨著大管事的話音一落。
五六個身材肥壯的仆婦,人人拎著一條鵝蛋粗的木棍走了過來。
聽聞要動大刑,口袋中的錢婆子與全松更加的奮力扭動。
顯然這個大刑,把錢婆子嚇的不輕。
不過此時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她和全松都被麻布堵了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口袋中只有如同殺豬一般的哭聲。
大管事眼神一寒,一指地上的口袋,高聲吩咐道。
“用刑!”
“給我狠狠地打!”
仆婦們自然是不敢抗命,馬上將兩個布口袋圍成一圈。
紛紛舉起手中的粗木棍,用力的向布口袋砸了下去。
隨即,打擊重物的嘭嘭之聲,在小院中接連響起。
此時在洗衣局中,那些平日里被錢婆子欺負的官婢們。
各個都是眼睛盯著口袋,露出了大仇得報的解恨表情。
這錢婆子在洗衣局為禍多年,稍有不順心便折磨這些官婢出氣。
更是不知道,多少官婢因為她的私怨而被送到北蠻。
眼見著這個惡毒的婆子遭到了報應,官婢們都是低聲叫好,有的甚至是淚流滿面。
即便是一旁觀刑的柳青,也覺得心中痛快。
但很快,她就發覺事情不對勁,這些司婢房的仆婦下手極重。
每一下都是直擊要害。
最開始,兩個布口袋還蠕動著掙扎幾下。
但幾十棍子狠狠地砸下去。
兩個布口袋,漸漸就不再動彈了,甚至口袋外面還滲出了殷紅的血漬。
柳青心中一驚。
她反應了過來,那大管事是想要了錢婆子的命。
柳青本性善良,在她看來,狠狠地教訓一頓那兩個家伙也就罷了。
并沒有想,奪了這兩人的性命。
她神情一變,剛想要張口說些什么,卻被崔平抬手給攔住了。
崔平小聲說道。
“柳管事,這兩個家伙咎由自取。”
“不用管他們。”
“讓這些司婢房的人處置就好。”
柳青咬了一下嘴唇,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她是聰明人,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確實不能攔。
這兩個家伙犯了司婢房的大忌,更是沖撞了伯爺的女管事。
他們是什么下場,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此時,仆婦們已經打了百十杖了。
兩個布口袋早已經沒了動靜。
這些仆婦們左右撤開。
都望著上首等待吩咐。
大管事也看向了柳青,眼神中皆是討好。
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們這么處置,貴人您還滿意嗎?
柳青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么,只能依舊維持著冷漠的表情。
崔平則是幾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檢查兩個口袋。
不多時,便走了回來,在柳青耳邊低聲回稟道。
“柳管事,這些個婆子下手夠狠。”
“腦袋都被打碎了。”
“這兩個人必是死了。”
柳青心中一抽,畢竟這是第一次有人因她而死。
不過隨即,她又感受到了周圍的目光。
連忙維持住表情。
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見柳青沒有說別的。
司婢房的大管事,連忙招呼了一聲。
幾個仆婦走了過去,便將那兩個裝著尸體的布口袋給拖走了。
他們的歸宿只有一個地方。
那就是城外的亂墳崗。
看這些婆子和仆婦們熟練的動作,柳青的心中暗暗發冷。
她們絕不會是第一次殺人。
很快,洗衣局的院子被重新收拾了一番。
大管事很是殷勤的請柳青到正廳奉茶。
人家替自己出了氣,柳青此時也不好駁了面子。
眾人便又回到了正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