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州城東門外。
李原與幾名手下作便衣打扮。
點了些粗茶燒餅,正在一處茶攤上休息。
在不遠處,準備入城的百姓們正排成隊列,緩慢的向城門方向蠕動。
因為城外就有兵戶亂軍活動,遂州府衙怕有奸細混入城內,所以這入城的盤查極嚴。
要入城渾身上下都要摸遍,即便是行囊都要被全部打開查驗。
而那些看門的差役,也在趁機勒索。
讓那些要入城討生活的百姓們是苦不堪言。
正在這時,城頭之上忽然傳來了急促的鑼聲。
李原幾人常在行伍一聽便知,這是兵馬出城之時,清理城門的信號。
果然,鑼聲一響,那些守門的差役就連忙吆喝著將入城的百姓向左右驅趕。
立刻在城門中間讓出了一條通道。
緊接著,城內便響起了密集的馬蹄之聲。
李原側耳一聽便判斷出,這至少是有一兩百匹馬在跑動。
果然,一支一百五十人左右的騎兵從城門內是縱馬而出。
馬蹄踏地衣甲閃亮,這支騎兵看起來還真有那么幾分氣勢。
見有兵馬出城,城門外等待入城的百姓們嚇的是連連后退,生怕被波及。
而高爭與巴杉,望著這些郡府騎兵卻是微微搖頭,一臉的不屑。
這兩人都是老行伍了,他們看一眼便知,這些騎兵的控馬并不熟練,武器插放的位置也不是老手。
眼前的這些騎兵雖然看著唬人,但真實水平,也就與青原軍中那些新招募的騎馬兵戶相仿。
不多時,騎兵的隊列便奔了過去。
跟在騎兵后面的,是大隊的郡府兵步卒。
看到了這些步卒,眾人更是搖頭。
這些遂州郡府兵顯然操練的非常懈怠,行軍隊列都跑的松松垮垮。
士卒中有甲胄的不足一半,很多人僅有一頂銹蝕的鐵盔護身。
他們手中的武器則更是混雜,刀矛短兵拿什么的都有。
而且在郡府兵的隊列中,還混雜了不少的流民乞丐。
位于腹地的一些梁軍,在作戰之時有個很不好的習慣。
若是兵員缺額嚴重,他們的一些將佐就會去街頭抓些乞丐流民充數。
這些臨時抓來的流民丁壯又被稱為“徒兵”,打仗的時候就會被當做攻城填壕的消耗品。
這些“徒兵”的加入,則是會讓隊伍看起來更加的混亂不堪。
李原看著郡府兵步卒的隊列,心中有些失望。
如果遂州郡府兵就只有這個水平,那被兵戶亂軍暴打,還真是不冤枉。
在這些步卒的隊列之后,則是跟著一股三十幾名的騎馬親兵。
這些親兵,比其他士卒看起來要精銳。
至少他們的甲胄武器是齊備的,精氣神也要好一些。
顧盼之間,也有些精銳的味道。
這些親兵的中間,拱衛著兩名將領。
李原與眾人看去,感覺那應該就是情報中所的,陳校尉與劉參軍了。
這兩人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個長須一個短鬢,長的沒什么特點,看起來相貌平平。
兩人披甲懸劍,雖是在馬上挺直了腰身,做出一副雄壯之姿。
但從他們的眼神之中,李原能讀到一絲不安。
這兩人顯然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有信心。
在親兵的隊列之后,又跟著數百名手持雜亂武器的家丁仆役。
李原幾人有些好奇,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
這時,就聽不遠處的幾名百姓議論道。
“哎,你們看,那不是劉老爺嗎。”
“聽聞這次,就是他的劉家堡被兵戶圍了。”
“這是準備帶著家仆給郡府兵幫場子嗎。”
李原舉目望去,果然在那群武裝家仆之中,發現了一名騎在馬上的肥胖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