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嗎?”
林國昌的聲音突然在林翊耳邊響起。
林翊嚇了一大跳,他的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仿佛被林國昌的聲音嚇到了一般。
林國昌走到林翊身旁,看到林翊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小子終于知道怕我這個當爹的了。
林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對林國昌說道:“爸,我能不能不一起指揮八只寶可夢啊?”
不僅要在火焰和雷電的夾擊下躲閃,還要同時指揮著寶可夢避免受到攻擊,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
即使林翊再厲害,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傷啊!
然而,林國昌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行。”
他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林翊頓時如遭雷擊,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國昌,“那為啥葉楓就只用指揮兩只寶可夢呢?”
林國昌淡淡地解釋道:“人家只有兩只寶可夢,所以一起指揮兩只就夠了。而你,既然確定了在華夏孟出戰的寶可夢有八只,那就必須八只一起指揮嘍。”
林翊聽完,頓時淚流滿面。
他覺得自己好冤啊,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臥室,在林翊蒼白的面容上鍍了層冷霜。
米浴跪坐在絲絨床邊,纖細的指尖亮起柔和的輝光,超克之力如潺潺溪流注入少年傷痕累累的經脈。
她垂落的發絲掃過他手背的繃帶,聲音里浸著心疼:這訓練方法簡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阮瑤瑤看著雙目無神的林翊,氣得攥緊的拳頭在裙擺上揪出褶皺,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我去找我爸理論!
小皮鞋剛要踏出房門,卻被虛弱的聲音叫住。
別!
林翊艱難地支起身子,繃帶摩擦傷口的刺痛讓他眼前發黑。
他抓住阮瑤瑤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她的真絲睡衣,
瑤瑤...別去。
少年喘息著,喉結在淤青的脖頸間滾動。
拋開寶可夢的等級,這半個月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指揮水準明顯提升。
這還只是半個月,如果就這么堅持半年呢?
華夏孟的規則……
林翊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米浴連忙將溫水遞到他唇邊,
他們會把二十個參賽者投進荒野區,最后活著出來的才能晉級。
水珠順著他嘴角滑落,在繃帶間蜿蜒成細小的溪流,和小鳳王杯不同,那里的寶可夢可以直接攻擊訓練家。
阮瑤瑤攥著門把的手微微發白,金屬的涼意從指腹蔓延到心口,將方才的沖動盡數澆滅。
轉身時,蕾絲裙擺掃過木質地板,發出窸窸窣窣的輕響。
參加這種國際性大賽的,基本都是三四十歲的老牌強者。你連二十歲都不到,為什么要拿命去拼?
阮瑤瑤眼眸里翻涌著疼惜與不解,我爸說什么冠軍才能娶我...不過是句氣話。現在生米早煮成熟飯,難道他還能把我們拆散不成?
林翊費力地牽動嘴角,枕頭上洇開深色的汗漬:
因為我答應過岳父。
他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光影,想起阮天理發紅的眼眶。
那個總板著臉的格斗天王,說起亞軍往事時,聲音竟比暴鯉龍的吼聲還要沙啞。
阮瑤瑤咬著下唇起身,絲綢睡袍的系帶在身后晃蕩:
我去看看霖霖。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時,米浴正將最后一絲超克之力注入林翊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