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虛空中,病毒安禾虛幻的身形突兀地顯現出來。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身邊那層努力守護自身意志、不讓其消散的輕薄「灰霧」,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瓦爾特看到這一幕,直接便是一驚。
隨即,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各種信息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快速旋轉。
命運沒有星神特征,大概率歸屬于深淵。
「納垢」自稱深淵意志是自己的本體,并言說奧托要解析祂的本體。
奧托信仰死亡,并邀請過自己一起解析死亡。
深淵無法使用命途之力,但死亡的力量依舊發揮著作用。
如此看來......
瓦爾特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看著病毒安禾逐漸迷茫的神情,一顆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許久,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個一直以來與自己勢不兩立的敵人,艱難地開口,
“「命運」就是深淵的意志,是「恐虐」、「奸奇」、「納垢」、「色孽」這四位神明的本體,也是祂們的創造者。”
“甚至......甚至我們物質位面的死亡星神,也一直都是命運!”
“我們這些同行者被拉到這里,根本就不是來完成任務的,”
“而是等到被腐化扭曲,回到物質位面后,用自身的影響力,為祂徹底開啟深淵和物質位面的聯系。”
“對嗎?”
奧托聽了這話,輕輕搖了搖頭,與「納垢」對視一眼后,輕笑一聲,
“猜想大概是對的,但卻弄錯了主次。”
“約阿西姆啊,你總是習慣用舊有的思維去揣度這世間復雜的真相。”
“不要把你所理解的哲學概念,生硬地套用到真正的概念身上。”
“這個世界所理解的「存在」和「虛無」,在真正的「死亡」面前,”
“一文不值。”
他攤了攤手,收斂起笑意,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
“祂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是這個概念本身。”
“無論在哪個世界,祂都是一切法則與規則的終點。”
“你口中的命運,不過是被祂徹底俘獲的一個概念罷了。”
說到這兒,奧托無奈地嘆息一聲,
“而我們這些行走在死亡邊緣的「游魂」,從來都不是在命途上前行。”
“命途只是祂賦予我們的一種認知。”
“我們一直都只是在「忘川」那無盡的靈魂之海中,僥幸掙扎出逃的個體罷了。”
瓦爾特眉頭緊緊蹙起,臉上滿是半信半疑的神色。
隨即,他將詢問的目光緩緩投向自己曾經信仰的神明「納垢」。
「納垢」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慈祥的笑容,目光溫和地落在瓦爾特身上,開口說道,
“孩子,這就是行走在死亡邊緣的人。”
祂伸出手,緩緩指向安禾本體和病毒安禾,
“由病毒構成的安禾,自誕生以來,除了我之外,從未接觸過其他神明。”
“但就在她觸碰到安禾本體記憶的那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踏上了「忘川」。”
「納垢」微微頓了頓,目光望向虛空中病毒安禾那虛幻的身形,
“更奇特的是,直至此刻,「忘川」一直在冥冥之中庇護著她的記憶,不讓其消散。”
瓦爾特聽聞此言,將視線投向屏幕上的奧托,輕聲問道,
“你的意思是,忘川把行走在死亡邊緣的人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一旦與之產生關聯,就永遠無法真正脫離忘川的掌控?”
他頓了頓,突然嗤笑了一聲,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起來。
“而奧托精心策劃這一切,就是想逼我動用其他神明的力量,嘗試著能不能徹底殺死自己的女兒,以此來試探忘川的規則和底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