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的判斷,深淵的底層邏輯是由「死亡」的「忘川」、「命運」的「輪回」還有一種我完全解析不出的宏大概念構成的。”
“而「命運」,也就是「死亡」的化身,祂將你們這些同行者扔到深淵,轉化為深淵生物,歸根結底是要你們打通物質位面與深淵的通道。”
“無論祂給過你們何等幫助,最終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你們終將陷入無法挽回的腐化。”
瓦爾特聞言,臉上依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面癱模樣,但他的身形卻下意識地微微一動,隱隱將自己的女兒護在了身后,
“這跟安禾有什么關系?”
“又跟「死亡」的「忘川」有什么關系?”
“哪怕「死亡」便是深淵意志,哪怕我等未來只能居于深淵,又能如何?”
“收起你的蠱惑吧,奧托。”
“你應該清楚,在事實沒有確鑿擺在我面前時,我是永遠不會相信你的。”
奧托再次搖了搖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那嘆息聲里仿佛承載著無盡的遺憾,
“約阿希姆,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將「死亡」解析。”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他緩緩伸手指向正自言自語的安禾,
“她和我一樣,都是行于「忘川」的「游魂」。”
“但我卻為了保護本體和意識,不斷更換昂貴的「魂鋼」身體。”
“你覺得是我傻嗎?”
“約阿希姆。”
瓦爾特聞言,一時間沒能領會奧托話中的深意,聲音里不自覺帶上了些許譏諷,
“誰知道你是不是被魂鋼磕壞了腦子。”
“明明「忘川」能庇護意識不消散,還大費周折的去保護意識。”
“怎么,被「忘川」拉黑了?”
奧托聽到這話,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神色復雜地看著瓦爾特,那眼神里有失望,有無奈,還有一絲淡淡的憐憫。
而此時,瓦爾特也漸漸察覺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么。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等......等等。”
“「忘川」不是死境嗎?”
“為什么會保護生靈意識不會消散?”
“它不是應該吸收生靈的記憶,讓其化作一片空白嗎?”
奧托聞言,一時間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交流對象。
這反應速度,跟往昔那個睿智果敢的「理之律者」實在相差太多了。
果然啊,
生靈一旦有了弱點,就都會變得如此遲鈍。
誰都一樣。
想到這,奧托面無表情地看向瓦爾特,淡淡地說道,
“想明白了?”
瓦爾特的面色逐漸陰沉下來,聲音沉重,
“是了,「忘川」應該是洗滌記憶的地方。”
“但安禾的記憶卻一直被「忘川」守護著。”
“她和你們這些「游魂」完全不同。”
而此時,納垢突然發出了憨厚的聲音。
“孩子,你說的不對。”
“是「安禾」這個存在不同,而不是「安禾」這個個體不同。”
“當病毒構成的安禾拿到安禾的記憶后,也一樣被「忘川」庇護了。”
“「安禾」這個存在,與其說是你的女兒,她更像是「死亡」的女兒。”
“因為,”
納垢頓了頓,那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這是我無數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見過「忘川」被動的去守護一個存在。”
“而正因如此,我才選擇奧托作為我的合作者。”
“他是個真正的勇敢者。”
“他做到了我不敢去做的事情。”
“——試探「死亡」。”
奧托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謙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