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嘴角抽搐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小狐貍的爪子降臨在自己臉上。
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你說了這么多,就只是想告訴我,你的感情是真摯的,哪怕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設定的劇本之上,你也不會怨恨我?”
可可利亞聞言,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半晌,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緩緩睜開眼睛,那一雙紫羅蘭般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周牧,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怎么會不恨呢?”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在我想清楚這一切的真相之后,我滿心都是恨意,恨不得你當場橫死。”
“但我卻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與你虛與委蛇。”
說著,她緩緩低下頭,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神色間滿是失落。
“可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我曾以為自己能夠堅守本心,時刻牢記拯救雅利洛的使命。”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我這個賤女人可恥的背叛了雅利洛,還無可救藥地深深愛上了你。”
可可利亞的聲音顫抖著,頭也深深低了下去。
“你……”周牧看著眼前神色落寞的少女,心底一時間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用有色眼鏡看待她,可捫心自問,那些先入為主的念頭,又怎么會毫無痕跡?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而她,分明有著獨特的靈魂,自己卻想著把他當老楊一樣對待……
想到這,周牧心底涌起了一絲愧疚,再次嘆息一聲。
“……這不怪你。”
“你能在那種強烈欲望的籠罩下,還始終記著「拯救雅利洛」,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說著,他微微用力,掙脫了可可利亞的懷抱,向后退了一步,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緊接著,他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了床邊,一同坐了下來。
沉默了半晌,
周牧搖了搖頭,直接動用色孽的權能,吞噬了少女此刻低落的情緒。
而后,他猶豫了一下,又將那權能,向少女揮灑了一絲。
一瞬間,
可可利亞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緊接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奇異感官瞬間將她的身體和靈魂徹底淹沒。
下一刻,這股感官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可可利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直接癱軟在床邊。
“感知到了嗎?”
周牧微微俯身,臉湊近她的耳畔,輕聲問道。
“這是「孽」化后的欲望權柄。”
“也是我身上,唯一不好控制的力量。”
他微微搖頭,眼中滿是無奈,
“它會被動地侵染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無法抵御。”
他再次看向可可利亞,眼神中滿是贊賞,
“而你,在這種力量的侵蝕下,還能堅守部分本心,在我看來……”
“……可比小浣熊強多了。”
可可利亞不知道小浣熊是誰,此刻的她,感知著決堤的情緒,只想挖個地縫,然后快速的鉆進去。
她的腦海中甚至突然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人在一瞬間失去這么多水分的情況下,究竟是如何還能活著的呢?
周牧雖未窺探可可利亞的內心想法,卻也將她的窘迫狀態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