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挑了挑眉,眼底帶上了一絲挑釁,“沒什么,只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
“什么事這么重要?”杰帕德滿臉不滿,“連肅清貴族的計劃都能不管不顧!”
牧嘴角微微上揚,故意拉長了聲音,得意地說:“和你姐……結……婚~”
“和我姐結婚?”杰帕德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聲音抬高了八度,
“和我姐結婚?!”
“尼瑪嘞……”
“素質,素質,注意素質!”牧趕忙伸手捂住杰帕德的嘴,“你可是朗道家的二少爺!”
“我二你媽!”杰帕德直接紅了,“你他媽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和我姐結婚?”
“誒!”牧故作低調,聳聳肩說道,“不過是結個婚而已,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吧。”
他頓了頓,又添了一句,
“我要是說,是希露瓦自己穿著婚紗來找我的,你還不得直接炸了啊!”
杰帕德確實炸了,當場就要和牧拼命。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發現,牧得意的神色突然僵硬在了臉上。
緊接著,
他雙手緊緊捂住心口,臉上露出極度惶恐的神情。
“不……不對!”
“我……我和希露瓦的聯系怎么被解除了?”
杰帕德也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猶豫著問道,
“你說的是……她那個強制連人的能力?”
牧強忍著心底的不安,快速點頭,
“對!她剛剛主動解除了我們之間的聯系。”
“不行!”牧心急如焚,“我得去找她問清楚!”
話音剛落,他便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杰帕德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自知今晚肅清貴族的計劃泡湯了,只能循著牧的氣息,匆匆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便來到了朗道家宅邸前。
杰帕德看著牧焦急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調侃道,“你是不是出軌被我姐發現了?”
“怎么可能?”牧一邊在心底飛速思索著見到希露瓦后該如何開口,一邊回應道,
“我可不是那種花心的渣男。”
“我覺得也不像……”杰帕德皺著眉頭,努力思索,“那我姐怎么會突然和你斷了聯系呢?”
兩人滿心疑惑,卻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壓低聲音,小聲商量著待會兒見到希露瓦時該說些什么。
他們并不知曉,自己即將見證哪般場景,只是沉浸在往日的認知中,忐忑的交流著想法。
……
……
回溯到一段時間以前。
希露瓦回到自己的臥室,手中抱著那把她最心愛的吉他,安靜地坐在床邊。
柔和的燈光在她的周身勾勒出一圈孤寂的輪廓。
她的手指在燈光下輕輕撥動琴著弦,彈奏著方才婚禮上奏響的旋律。
少女在短暫的人生中,體悟到了一個鮮為人知的真相。
——眼淚,是會流干的。
所以,她沒有再次落淚,而是默默地彈著曲子,目光隨著鐘表上的指針緩緩移動。
……
23:58pm,希露瓦停下了手中的彈奏,動作輕柔地整理起身上婚紗的褶皺。
……
23:59pm,希露瓦咬緊牙關,狠下心來斫斷了自己與牧之間那維系著的“均衡”之力,并將自己的生命與鐘表的指針相連。
與此同時,她褪下自己的禮靴,抱著吉他,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輕輕的撫摸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已愛你至最后一刻。”
她的聲音微弱,像是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
0:00am,隨著這聲低語落下,少女的手緩緩垂落,眼中的光芒漸漸消散,呼吸也在這一刻悄然停止。
……
這是少女對「死亡」的妥協。
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不背叛愛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