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祭出本命神格妄圖同歸于盡,有的撕開空間裂縫企圖逃竄,更有人將最后的神力凝成詛咒,嘶啞的咒罵聲混著破碎的神紋在天宮回蕩。
“你這弒神者不得好死!他日必遭萬神詛咒,魂飛魄散于九幽深淵!”
“永恩,你終將被自己的傲慢吞噬,親眼看著珍視之人在你面前化為齏粉!”
“秩序和黎明將永遠背棄你!”
但無論是唾罵還是求饒,都無法阻止鏡流殺他們的決心。
兵刃相擊的鏗鏘聲、神格崩解的爆裂聲,還有夾雜其中的凄厲慘叫,在天宮中回蕩。
半晌過后,
滿地都是破碎的神軀與黯淡的神紋,整個天宮再無一位神明站立。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與殘留的神力光暈交織成一幅血腥畫面。
“真是扭曲的世界……”鏡流擦拭著雙劍上的血跡,口中喃喃。
而正當她準備探索天宮殘骸之時,身后的虛空突然泛起層層漣漪。
并非戰斗時的空間撕裂,而是某種溫潤的能量在緩慢凝聚。
方才彌漫的血腥味竟如被無形手拂過般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星砂燃燒的清冽氣息。
鏡流猛的回頭。
只見,柔和的星光自裂縫中傾瀉而出,竟將滿地血腥氣都染上了圣潔的輝光。
緊接著,一位神明自光芒中緩步走出。
她淡藍色的長發近乎透明,每一根發絲都流淌著銀河的碎光,發梢處懸浮著細小的星核,隨著呼吸明滅。
那雙盛滿星海的眼眸望向鏡流,眼角珍珠般的淚痣輕輕顫動,像是要墜落的星辰。
純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布料上的神紋流轉著治愈的微光,背后金色光環緩緩旋轉,灑落的光點落在血泊中,竟讓幾株枯萎的天界蓮重新抽出嫩芽。
“為什么說這是扭曲的呢?”
那神明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安撫之力,卻掩蓋不住語氣里的困惑。
她赤足踩過滿地殘骸,所過之處破碎的神紋竟開始愈合,
“你殺了這里所有的神明,難道不是讓一切重歸混沌?”
鏡流握劍的手不自然地繃緊,劍柄在掌心硌出深痕。
永恩腦海中的記憶如潮水翻涌,讓她瞬間認出眼前之人。
她叫索拉卡。
若以墟界的境界劃分,這位女神的實力要遠遠超過半步大羅,雖不及真正大羅金仙的無上偉力,卻也足以震懾眾神。
不同于那些沉溺于權柄爭奪的神明,索拉卡的雙手從未沾染凡人的鮮血。
她總是輾轉于宇宙各處,在凡人城邦瀕臨覆滅時現身,以神力庇佑蒼生。
她治愈瘟疫、平息戰亂、重建文明,在無數凡人心中,她是真正的救世主。
可即便索拉卡如此“不合群”,卻沒有任何神明敢輕易招惹她。
畢竟,她的力量并非通過掠奪或機緣獲得,而是源自宇宙最初的兩位創世者。
——她是那兩位創世者的親生女兒。
寂靜在血泊與新生的蓮芽間蔓延。
“怎么了?”索拉卡歪著頭,澄澈的眼眸泛起疑惑,一枚瑩白的“?”竟真的在她頭頂浮現,隨著發間星核輕輕晃動。
她眨了眨綴著珍珠淚痣的眼睛,可愛的面容夾雜著溫柔的聲線,卻讓鏡流瞬間如墜冰窖,
“是永恩的身體哪里出問題了嗎?”
“鏡流女士。”
你……!”鏡流直接瞪大了眼睛,后頸的寒毛根根倒豎。
她從未想過自己在這場試煉中,會被土著神靈一眼道破身份。
索拉卡見狀,頭頂的問號輕輕消散,唇角揚起柔和的弧度,
“看來是嚇到你了。”
她赤足踏過重生的植被,圣潔光輝所及之處,連鏡流身上翻涌的殺意都變得遲緩,
“你們六道眾生受天道桎梏,連第二階段的強者都難以完全發揮力量。”
索拉卡見鏡流有些茫然,思索了下,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