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病床上清醒的瓦爾特,她眼底瞬間亮起驚喜的光,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床邊,一把握住他的手,
“爸爸,你醒啦?”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噠!”
瓦爾特呆滯地望著女兒清澈的眼眸,喉嚨發緊。
消毒水的氣味愈發濃重,刺得他眼眶發酸。
安禾絮絮叨叨說著醫囑,尾音帶著安撫的笑意,“醫生說啦,只要爸爸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就沒事啦!”
“爸爸一定要好好養病呀!”
打量了眼前少女半晌,瓦爾特突然沙啞開口,“小惡魔……”
安禾一愣,臉上寫滿困惑,“什么惡魔?你在說什么呀,爸爸?”
病房的白熾燈在她頭頂投下暖黃光暈,卻驅散不了瓦爾特心頭的寒意。
“沒……沒什么。”瓦爾特別開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bug。
如果這里是真實,那小惡魔的存在又該怎么解釋?
是我的幻想嗎?
我對女兒有所不滿?
所以導致了我幻想出一個滿意的女兒人格?
但這又怎么可能呢?
這在病理上根本解釋不通!
而正當瓦爾特心底疑惑之際,病房門被推開。
白大褂女醫生端著銀色托盤走進來。
特斯拉跟在后面,牛仔外套上的金屬鏈不再嘩啦作響,她抿著唇的模樣罕見地安靜。
“約阿希姆先生,這是未來一個月的藥物。”
女醫生將藥瓶輕輕放在床頭柜,
“每日一次,配合治療。”
“我想,以您的邏輯思維,擺脫這些虛幻的認知只是時間問題。”
特斯拉上前半步,又突然頓住。
她別過臉輕咳一聲,略帶傲嬌的關切道,“別瞎想,配合治療!”
說著,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醫生放下藥品后也沒停留,但當她走到門口時,卻突然回頭看向安禾,提醒道,
“你也別忘了按時服藥。”
“我會的!”安禾甜甜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直到房門完全關閉,瓦爾特才突然抓住女兒手腕,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你吃的是什么藥?”
安禾愣了愣,下意識道,“爸爸忘了嗎?因為天命的腦部手術……分裂出第二人格的事呀。”
她歪頭輕笑,聲音軟軟糯糯,
“醫生說,按時吃藥就能控制住我的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瓦爾特瞳孔驟縮,“你的另一個人格……是不是很……暴力?”
“爸爸今天好奇怪啊!”安禾歪頭盯著他,剛想繼續說些什么,忽然踉蹌半步。
她扶著床頭柜站穩,睫毛劇烈顫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眼底碎開重組。
再抬頭時,眸光已冷如刀鋒,
“老爸,我的時間不多,你聽好。”
“——你們觸碰到了回廊規則,幻境被規則篡改了。
瓦爾特渾身血液幾乎凝固,“你是……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