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愛吃的,還說是給女兒買的,你呀……”
話音未落,特斯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抓起毛巾就往他身上甩,
“嗶嗶你媽■,愛吃不吃!不吃全扔了!就他媽你話多!”
污言穢語如連珠炮般砸來,瓦爾特卻只是垂眸輕笑,但眼底轉瞬即逝的紅意卻暴露了內心的波瀾。
他知道,自己輸了。
那熟悉的喝罵聲撞進耳膜,比任何規則都更令人無力抵抗。
滾燙的白粥入口,苦澀與甘甜在舌尖翻涌,他望著眼前嗔怒的愛人,突然紅了眼眶。
喉頭哽咽著咽下溫熱的粥,沙啞的感慨混著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真甜啊……”
……
另一邊,幻境時空,無憂鎮的湖畔在瓦爾特父女消失的剎那泛起漣漪。
景元、杏仙、鏡流、星寶與符玄的身影自虛空中浮現。
五人佇立良久,唯有風聲掠過湖面,驚起幾只白鷺振翅。
半晌,景元率先打破寂靜,嘆息聲里藏著無奈,
“看來終究是功虧一簣。”
星寶聳了聳肩,蒼白的臉頰因虛弱泛著病態的酡紅,
“楊叔怕是撞上了過不去的坎兒。”
她望著遠處繁花似錦的街巷,語氣里竟帶著慶幸,
“不過幻境沒崩,也算好事。”
“至少你和杏仙不會因此消失。”
景元笑了笑,“生死之事,我與杏兒早已堪破,無需掛懷。”
符玄聽了,不由得撇撇嘴,“將軍倒是豁達。”
景元聞言放聲大笑,杏仙眉眼彎彎倚在他身側,含羞道,
“夫君的心胸一向如此。”
“況且,待我們證得半步大羅,虛幻自會化作真實,又有何可懼?”
她眸光流轉,“屆時收束所有可能性,自會明悟此間發生的種種,小瑤兒也會因此擁有天生的宿慧。”
“說不定,她還以為自己成了話本里重生的主角呢~”
“正是如此!”景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符玄見狀,不由得嘖嘖兩聲。
雖未多言,但眼神中也流露出認可。
在她看來,半步大羅對眼前這群天資卓絕之人來說,確實不算難以跨越的門檻。
他們本就是億萬人海中驚才絕艷的存在,尋常生靈視作天塹的境界桎梏,在他們腳下不過是隨手可踏碎的薄冰。
故而景元、杏仙與星寶皆是神色坦然。
唯有鏡流背對眾人,雙色神環在身后瘋狂旋轉,將她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虛影。
星寶剛要開口調侃,卻被鏡流突然壓低的嗓音截斷。
“你自小便隨我身旁習劍,那聲師尊我已聽了不知多少歲月。”
“如今,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徒兒在幻境里湮滅?”
景元嘴角不受控地抽搐,苦笑道,
“師尊,百年光陰,景元早已放下了對生死的執念。”
“如今守著妻女,便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小瑤兒編的草繩,語氣里滿是煙火氣的眷戀。
鏡流卻恍若未聞,腰間冰火雙劍發出清越的嗡鳴,自動出鞘懸于身側。
她抬手撫過劍身流轉的寒芒,聲音輕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
“總要試上一試。”
沒有滔天劍意,沒有磅礴威壓,唯有作為師長的執拗。
景元無奈地抓了抓頭發,這倔脾氣他再熟悉不過。
當年在云上五驍,鏡流連他挑食的毛病都要管到底。
“您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