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在歸途中便已悠悠轉醒。
此時正躺在一張鋪著柔軟云錦的軟榻上,小臉通紅,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去看坐在榻邊的“牧螢”。
太丟人了!
剛踏出心繭,第一次外出“歷練”,就差點在靈山被人剝光了丟進欲望池子里當奴隸!
這落差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說說吧,”周牧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什么感想?”
祂似乎完全沒被與三月七那場撕破臉的沖突影響心境,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小妻子身上。
“沒什么感想……”流螢把臉埋進柔軟的云枕里,聲音悶悶的,帶著明顯的嘴硬。
周牧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你是想說,外面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元會的老陰逼,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手段一個比一個臟,對吧?”
流螢的身體微微一僵,雖然沒抬頭,但咬緊的嘴唇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確實想這么說!
她以為有了半步大羅的力量,有了那些強大的技能和寶物,足以橫行無忌,卻沒想到現實給了她如此沉重的一擊。
周牧見狀,嘆了口氣,語氣認真了幾分,
“我早就告誡過你,莫要小覷墟界任何一個從古老歲月中存活下來的生靈。”
“你可倒好,單槍匹馬就敢硬闖靈山。”
他頓了頓,看著流螢露出的后頸肌膚泛起一層羞恥的紅暈,繼續道,
“說句實話,即便那如來沒有混沌珠,你照樣走不出靈山,最終等待你的命運,只會比被丟進‘歡喜孽海’更加凄慘萬倍。”
流螢猛地抬起頭,螢色的眼眸里滿是不服氣:“我……”
“不要以為惡鬼只會一種神技。”周牧直接打斷她,眼神變得銳利,
“即便你有「虛妄之繭」的替死與克隆之能,祂們依舊可以重復將你封印的步驟——以一位半步大羅永久跌落境界為代價,再次將你的意識封入那永恒的虛無空白!”
“祂們之前沒有選擇這條路,僅僅是因為代價過于沉重。”
“一個永久‘殘廢’的“半步大羅,遠不如一個被奴役、還能持續提供價值的‘明妃’來得劃算!明白了嗎?”
流螢瞬間呆滯,如遭雷擊。
周牧的話像一把冰冷的鑿子,將她最后一絲僥幸和不服徹底鑿碎。
原來自己以為的“滑鐵盧”,在對方眼中,甚至可能是一個“性價比”更高的選擇?
自己引以為傲的底牌,在那些老怪物層出不窮的手段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她甚至能清晰地預見到,如果封印再次降臨,在永恒的虛無中沉淪、最終意志被徹底磨滅的恐怖景象……那比死亡更可怕萬倍!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之前的羞憤。
她……真的在真正的地獄門前走了一遭!
若非……
想到關鍵時刻降臨的周牧,想到那三百牧螢舍身忘死(或者說舍身狂歡)的掩護,想到那足以改寫規則、逆轉乾坤的lv.99偉力……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混雜著劫后余生的巨大慶幸,猛地沖垮了她的心防。
她看向“牧螢”,那雙螢色的眼眸里,水光瀲滟,充滿了復雜的情愫——感激、依賴、后怕,以及一種……被強大守護者徹底征服后的、難以抑制的情動。
周牧:“???”
他看著流螢那雙瞬間變得水汪汪、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的大眼睛,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混合著脆弱與極致誘惑的氣息,直接懵了。
不是……姐們兒?
恩將仇報是吧?
真就不拿你老公的身體當回事唄?
你知道我為了維持黑塔的封印,耗費了多少“精力”嗎?
那可比封印一個普通大羅難上千百倍!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英雄救美”一趟,你居然還想禍害我?!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上心頭,周牧下意識地抬手捂向胸口,想要表演出一種“剛才受傷了”的夸張姿態,試圖打消流螢這不合時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