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蜉蝣的天敵之一。
沒有猶豫,更沒有恐懼,周牧控制著幼蟲之軀,如同一枚微小的黑色子彈,猛地向其中最大的一條鯽魚激射而去!
體型差距,天壤之別!
米粒般的幼蟲對比尺長的鯽魚,畫面充滿了荒誕的視覺沖擊力。
然而,就在兩者接觸的剎那——
“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
黑色光點精準無比地洞穿了鯽魚的眼珠!
恐怖的力量(半只野豬之力!)以點破面,瞬間在魚顱內爆發!
“啪——!”
鯽魚的頭顱如同被重錘砸中的西瓜,猛地炸裂開來!血霧、腦漿瞬間彌漫開來。
一擊必殺!
周牧沒有絲毫停頓,小小的身軀在血霧中穿梭,貪婪地吸收著逸散的血氣精魄,同時毫不停歇地撲向第二條、第三條……
他殺瘋了!
小小的身軀化作死神的黑點,在池塘水面下掀起一場微型的腥風血雨。
池塘表面,逐漸被暈染開的血色所覆蓋。
不知過了多久,殺戮終于停止。
彌漫的血霧中心,那只幼蟲的形態發生了劇烈變化。
幾丁質的外殼變得更加堅硬漆黑,背部裂開,一對薄如蟬翼、帶著金屬般冰冷光澤的翅膀緩緩伸展而出,輕輕顫動,攪動著周圍的血水。
然后……破水而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著微涼的暖意,刺破林間薄霧,恰好灑落在這片被血色浸染的池塘。
一只通體漆黑、唯有翅膀邊緣流轉著暗金光澤的蜉蝣成蟲,沐浴著這縷晨光,緩緩升空。
他懸浮在水面之上,翅膀微微震動,發出細微的嗡鳴。
陽光穿透它薄如琉璃的翼膜,折射出奇異的微光,仿佛為這從血與殺戮中誕生的微小生命,披上了一層神圣又詭異的輝衣。
蜉蝣牧懸停在空中,復眼掃視四周。腳下是血水未散的池塘,周遭是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原始密林,高大的古木遮天蔽日,空氣中彌漫著草木與血腥混合的奇異氣味。
他迅速將環境信息納入“腦海”。
然而,下一秒,一股強烈的、混雜著憤怒與憋屈的意念便翻涌起來,
“狗日的李大枕頭!你他媽給老爺我送哪兒來了?!”
“這他媽還是洪荒嗎?!這林子看著比我老家侏羅紀還原始!”
“你等著!等老子出去了,非得狠狠艸一頓小桂子不可!”
“就當著你的面!讓你丫好好看著!”
就在他意念翻騰,惡毒詛咒李素裳時,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動驟然襲來!
周牧猛地“低頭”,審視自身。
成蟲了!
而化為成蟲蜉蝣,一個萬界通行的、近乎鐵律般的共識瞬間浮上心頭。
——朝生暮死!
這不是什么生物進化的自然規律,這是烙印在此種生物概念深處的、某種近乎規則般的宿命!
周牧驚悚地發現,自己明明吞噬了那么多血食,掠奪了數十年的生命本源,但此刻化為成蟲的自己,冥冥中那股“大限將至”的感覺無比清晰!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壽命,被死死地釘在了6個時辰,也就是12個系統時!
一股寒意瞬間席卷了周牧的意念。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