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最后一步,如同天塹鴻溝,死死地卡住了兩人。
無論她們吸收多少靈蘊精血,那象征著“收束可能性”、“凝聚唯一真我”的頂上三花,始終無法綻放。
根腳的極限,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鎖死了她們通往更高層次的道路。
洞府中,氣氛有些沉悶。
黑裙少女煩躁地趴在周牧身上,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用腦袋使勁蹭著周牧的胸口,聲音悶悶的,
“難道……難道我們的命運,就注定只能是太乙了嗎?”
周牧也有些無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嘆息道,
“先天如此,根腳所限。”
“這或許……就是我們這種出身微末生靈的宿命吧。”
黑裙少女抬起頭,苦中作樂地扯出一個笑容,
“倒也不全是壞消息嘛!”
“你看,我們修為卡在這兒,好像也不需要那么多物資了。”
“至少……我們的‘碰瓷大業’可以光榮退休啦!”
周牧聞言,沒好氣地敲了下她的腦袋,“那是我們想停嗎?那是不得不停了!”
“你真當那些大教弟子和半步大能們是傻子?被我們薅了這么多年的羊毛,他們估計早就回過味兒來了!”
黑裙少女一愣,有些后知后覺地縮了縮脖子,“啊?那……那他們為什么沒來抓我們?找我們算賬?”
“抓?”周牧被她這“天真”的想法逗樂了,“你這小腦袋瓜里裝的都是什么?你有沒有聽過一句洪荒至理名言?”
“什么名言?”
“叫作——死道友不死貧道!”周牧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感慨和淡淡的嘲諷。
“啊?”黑裙少女眨巴著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牧耐心解釋道,“想想看,他們被我們‘碰瓷’,固然吃了虧,丟了臉。”
“但這事傳出去,對他們自身和師門的名聲打擊更大!”
“誰會主動宣揚自己栽在兩個‘太乙小妖’手里?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所以,他們寧愿打落牙齒和血吞,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玩味,
“而且,他們不僅不會來抓我們,說不定……還巴不得我們繼續去‘碰瓷’他們的對頭呢!”
“比如,某個玉虛弟子,可能巴不得我們去狠狠坑一下他的截教死對頭。”
“某個西方教弟子,可能做夢都想看我們去給某個玄門正宗添堵!”
“看著別人也倒霉,自己心里那點憋屈,不就平衡多了?甚至還能幸災樂禍一番!”
說著,周牧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看透的蒼涼,
“這就是生靈的本性啊……”
“也是他們最大的……劣根性。”
“這樣嗎……”黑裙少女若有所思地看著周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只是默默地將周牧的話牢牢記在了心底。
場面一時間沉寂下來。
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淡淡溫馨和相互依賴的微妙氛圍,在兩位相擁的“少女”之間靜靜流淌。
在過去無數個孤寂修行的漫長歲月里,這種依靠彼此汲取溫暖和安寧的時刻,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黑裙少女將臉貼在周牧的胸口,感受著那份柔軟,漸漸平靜下來。
而周牧內心卻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