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貫穿了無數孤寂歲月的汗水與執著,最終凝聚于這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槍,在今日,綻放出足以顛覆世人認知的、璀璨的果實。
……
“怎……怎么可能?!!”
“道……道軀湮滅了?!真靈……真靈氣息徹底消失了?!”
“半步大羅……一槍……抹殺……完整大羅?!”
“幻覺!這一定是某種幻術神通!”
“孽龍道友……連一絲存在痕跡都……都沒留下?!”
“那槍……那槍有古怪!是那槍!!!”
……
剩下的十二位大羅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神魂,驚悚的尖嘯、不可置信的囈語、帶著顫音的質問瞬間炸開!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祂們的神魂核心,將方才的貪婪與狂妄撕扯得粉碎。
祂們親眼目睹了一尊與祂們同等位格、甚至更古老強橫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涂鴉,徹底消失在墟界的時間與存在長河之中!
那份源自存在本源的寒意,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說服力。
然而,周牧的腳步并未因祂們的驚駭而有絲毫停頓。
那柄滴血未沾、卻仿佛浸透了無盡死亡的弒神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吞噬光線的漆黑軌跡。
噗嗤!
槍芒如毒龍出洞,精準地洞穿了那位本體為花、先前口出污言穢語的大羅胸膛。
祂臉上甚至來不及轉化,身軀便在漆黑的魔氣侵蝕下,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嬌嫩花瓣,瞬間枯萎、溶解,連同祂引以為傲的“生命大道”烙印,一同歸于虛無。
滋啦!
槍身橫掃,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將一位試圖化作流光遁走的禽類大羅攔腰斬斷!
斷口處并非鮮血噴濺,而是如同破碎的琉璃鏡面,裂紋瞬間蔓延至其神魂核心,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哀鳴,連同其掌控的“疾風”概念一同崩解為最原始的法則碎片。
“不——!!饒……”
一位樹形大羅發出凄厲的求饒,無數堅韌的枝條化作囚籠試圖困住周牧,卻在槍尖輕點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斷裂、湮滅。求饒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原地一片迅速消散的、象征“堅韌”與“生長”道途的枯敗灰燼。
恐懼徹底吞噬了幸存者。
祂們或倉惶逃竄,或祭出壓箱底的法寶試圖自保,或發出最惡毒的詛咒。
但在那柄仿佛能貫穿命運、無視防御的弒神槍面前,在周牧那燃燒意志、超越極限的極盡升華狀態下,一切抵抗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噗!噗!噗!
槍影閃爍,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肉體撕裂聲,一聲絕望的哀嚎,以及……墟界深處,某條被大羅占據、銘刻的大道途徑發出的、只有至強者才能感知的悲鳴與崩斷之音!
象征著“繁花似錦”的生命道途。
象征著“風馳電掣”的極速道途。
象征著“不動如山”的防御道途。
高大、威嚴、象征著大羅權柄與道果的意象,在周牧的槍下,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紛紛崩解、還原,回歸至墟界最本初、最混沌的狀態。
那是一種無聲的哀悼,是規則層面最徹底的抹殺!
槍影停歇。
不周山巔,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
除了依舊撐天拄地、氣息如淵的周牧,除了他身后神色復雜卻帶著一絲驕傲的蚊蚊,以及早已悄然隱匿了身形、只在虛空中留下些微波動的莎布……場中,再無一個站立的身影。
十三位大羅,連同祂們所占據、象征的道途,盡數化為歷史的塵埃,徹底從墟界的“此刻”中抹去。
蚊蚊看了看持槍而立、氣息逐漸從極盡燃燒狀態平復下來的周牧,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蜉蝣……這……會不會打亂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