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部早已知道所有情節和結局的電影,反復播放。”
女孩兒看向周牧,眼神變得柔和,
“所以,在決定與你共生、走向那個終極計劃之前,我將‘見到你之后’產生的、屬于‘生靈’的這部分意志——包含好奇、吐槽、陪伴的欲望、以及一點點笨拙的關心——剝離了出來,用這部分‘人性’構筑了那個銀狼形態的系統精靈。”
“你可以把她當成一個特殊的‘情感錨點’,一個記錄我們共同經歷的‘日記本’,一個在你邁向終極過程中保持‘人性溫度’的……‘進度條’。”
“等到你完全容納‘我’的本源神性,真正成為「死亡」概念本身的那一刻……”
“她的存在也會同步變得無比‘完善’,她會繼承我們共同經歷的、屬于‘生靈’側的所有記憶和情感,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完整的生靈。”
女孩兒看著周牧微微動容的臉,狡黠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重感情。”
“留下她,既是給你一個念想,一個‘家’的感覺,也是給我自己留一個‘退路’或者說……一個在未來歸來時可以依托的形象。”
“這很劃算,不是嗎?”
周牧瞬間沉默下來。
他完全明白了。
神性本身其實并沒有“思考”或“想法”,只有一種向著更高層次升華的本能。
而現在女孩兒能和他如此“人性化”地交流,也只是在用他能理解、最能接受的方式,引導他走向那個終極目標。
至于系統精靈,則是神性在剝離自身“人性”后,特意留給他培養感情、維系人性的“生靈”。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陽謀。
祂太了解自己了,知道自己重感情,知道自己無法割舍那個整天“叮叮叮”、雖然愚蠢但早已被視作家人的笨蛋系統。
所以,祂做了這件最符合祂利益、同時也最能打動自己的事情。
雖然聽上去充滿了算計和利用,但周牧心中卻詭異地升不起一絲反感。
那個笨蛋系統,早就已經是他漫長而孤寂的旅途中最不可或缺的伙伴和家人了。
想到這兒,他只能報以一聲復雜的苦笑。
“神性,全知……”
“你還真是……把一切都算得死死的,可怕啊……”
女孩兒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否認自己的“利用”,坦然接受了這份評價。
“接下來要我做什么?”周牧收拾心情,主動問道。既然目標已定,道路清晰,那就無需再猶豫。
“繼續你的劇本就好。”女孩兒的回答簡單明了,“你之前所謂的‘升華神性’過程,本質上就是在逐步容納‘我’的過程。”
“你構筑墟界,演繹劇本,覆蓋歷史,制造變數……這些行為本身,就是在拓寬你意志的‘容器’,讓它能承載更多屬于‘我’的本質。”
“但有一點,你的認知需要修正一下。”她豎起一根手指,認真強調。
“不是接收的信息越多、了解的知識越龐雜,神性就會越強。”
“恰恰相反!”
“是制造的‘未知’越多!創造的‘可能性’越豐富!讓連‘全知’都無法完全預料的‘變數’越頻繁地出現……”
女孩兒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容納神性的速度才會越快!你的意志‘容器’才會被錘煉得越堅韌、越廣闊!”
“明白了嗎?”
周牧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所以……本質上,就是讓我多搞事,多整活,多弄出點讓全知都‘臥槽’的大動靜、大劇本就可以了,對吧?”
“e……”女孩兒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點了點頭,
“也……沒毛病!雖然聽起來有點簡單粗暴,但核心思路是對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看著周牧那副“老子劇本天下第一”的自信表情,忍不住小聲建議道,
“你不是有個叫黑塔女人嗎?”
“她智商很高,還喜歡研究各種課題……下次你構思新劇本的時候,要不要讓人家替你參謀參謀?查缺補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