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旋律是折翼的哀鳴,是靈魂的泣血,是囚籠也無法禁錮的、沖破云霄的才華之光!
而星海之巔,盛會華燈,璀璨舞臺中央,華服加身的“巨星”三月七,正張開雙臂,沐浴在億萬狂熱目光與震耳欲聾的歡呼中,貪婪吮吸著每一分不屬于她的榮耀。
——那笑容是淬毒的蜜罐,是竊取光芒的虛偽,是踩著他人血淚鑄就的、搖搖欲墜的虛榮王座!
但!
即便是身負絕世才華的囚鳥,也無法永恒地滿足一個貪婪家系永無止境的壓榨。
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下,知更鳥的創作不可避免地開始走下坡路。
新的作品雖然依舊遠超常人,卻失去了那份直擊靈魂的、令人顫栗的巔峰靈性。
寰宇樂評界、文化圈開始出現質疑的聲音。
“三月七是否江郎才盡?”
“傳奇巨星的光環正在褪色?”
“她的創作巔峰已成過去?”
這些聲音如同毒刺,狠狠扎進了被貪婪徹底蒙蔽雙眼的小三月心中。
她出離的憤怒!
她將這一切歸咎于知更鳥的“懈怠”!
更殘酷的折磨降臨在星期日身上。
——他被毒打得幾乎不成人形,然后像垃圾一樣被發配到了三月家系在某個法外之地經營的、如同地獄般的“園區”做苦力。
然而,無論是對星期日的無盡折磨,還是將星期日推入深淵的威脅,都無法再讓知更鳥枯竭的心靈重新涌出那巔峰的靈泉。
質疑聲浪越來越高。
貪婪如同毒藤,徹底絞碎了三月七最后一絲名為“耐心”的東西。
終于,在一個被奢華水晶燈映照得如同白晝的夜晚,盛裝打扮、臉上卻帶著壓抑不住戾氣的三月七,在一群黑衣護衛的簇擁下,推開了囚禁知更鳥的那扇厚重、冰冷的合金大門。
她要親自“督促”,甚至……“幫助”這只不聽話的鳥兒,盡快“創作”出能堵住悠悠眾口的作品!
然而,當她踏入囚室的瞬間,看到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
囚室的窗戶大開!冰冷刺骨的夜風呼嘯著灌入!
那只被囚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小鳥,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裙子,赤著腳,靜靜地站在窗沿之上。
夜風吹拂著她凌亂的發絲,露出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龐。
她回頭,深深地看了沖進來的三月七一眼。
那眼神,沒有了恐懼,沒有了絕望,只剩下一種洞穿一切的……悲憫和解脫。
然后,在三月七驚愕的目光中,在護衛們徒勞的驚呼和撲抓中,知更鳥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向著千米之下的、燈火輝煌卻又冰冷無情的“盛會之星”地面,決然地……
一躍而下!
“不——!!!”三月七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下墜的風聲在耳邊呼嘯,但知更鳥的靈魂,仿佛在這一刻掙脫了所有枷鎖,飄向了無垠的寰宇。
她的身體在墜落,她的意識卻在升華。
前所未有的、完全屬于她自己的旋律,在她即將消散的意識中奔涌流淌!
沒有紙筆,沒有樂器。
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首,完完全全屬于知更鳥自己的作品!
空靈的、仿佛來自天外的歌聲,穿透了物理的界限,直接回響在每一個仰望星空、或心有戚戚的生靈靈魂深處。
……
“再美的花朵,盛開后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閃過就墜落,”
“而你的輪廓,怪我沒有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