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尋找列車組的事情被她直接拋諸腦后。
她立刻隱匿身形,悄無聲息地跟上了那隊云騎,向著幽囚獄的方向急速潛行而去。
急行軍的云騎速度極快,不消片刻便已抵達了氣氛肅殺、戒備森嚴的幽囚獄外圍。
而此刻,幽囚獄之外,已經密密麻麻圍滿了披堅執銳的云騎軍以及專門負責內部安保的幽府武弁。
而在重重包圍圈的中心,正站立著兩道身影。
一人金發碧眼,身后背負著一具顯眼的棺槨,臉上卻是一片茫然與絕望,正是羅剎。
另一人則戴著覆蓋上半張臉的詭異假面,身穿愚人眾執行官制服,氣質森寒冷冽,看不出具體年齡,正是「博士」多托雷。
“奧托!多托雷!”
幽府武弁陣列之前,身為判官之一的「雪衣」面若寒霜,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機械質感,她抬起手,直指圈中二人,聲音毫無感情波動,
“此乃仙舟重地,非爾等放肆之所!”
“即刻束手就擒,尚可留存一線生機。若負隅頑抗……休怪吾等……雷霆手段!”
然而,被稱為多托雷的男人聽到這話,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完全無視了雪衣的警告,反而微微側頭,對著身旁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羅剎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探究欲,
“奧托。”
“我知道你此刻定然在好奇,我為何會突然出手救你。”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無論你此前在深淵之中有著何等宏大的謀劃,但你最終算計「奸奇」,成功將祂拉下神位的行為,的的確確在無意中幫助我完成了計劃中最關鍵、也是最艱難的那一部分。”
“而對于我等已然觸及規則之上的存在而言,「因果」之法,則最為玄奇莫測,牽一發而動全身。”
“我可不希望未來某一天,因為欠下你這份‘無意之恩’的因果,而導致自己最終栽在你的手里。”
羅剎:“……”
(╯‵□′)╯︵┻━┻
到底誰他媽叫奧托啊!!!
他是真的無語問蒼天了,內心幾乎崩潰。
但時至今日,這頂名為“奧托”的黑鍋他已經背了太久太久,沉重得讓他連辯解都感到一陣無力。
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想著如何去澄清這個荒謬的誤會,只想盡快脫身,找到那個罪魁禍首——鏡流!
然后……狠狠地踹她的屁股!
想到這,羅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情緒,強行模仿著某種幕后黑手應有的、高深莫測的口吻回應道,
“哼……你倒是會抓機會。”
多托雷似乎很滿意“奧托”的這種反應,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嗤笑一聲,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再精妙的布局,也難免會為他人作嫁衣。”
“即便此刻強大如你,或許并不需要我這微不足道的幫助,但我今日出手助你脫困的行為本身,便會銘刻于此段因果的記錄之中。”
“至此,你我之間,兩清!”
話音剛落,在周圍所有云騎軍和武弁驚悚的目光注視下,一抹極其幽暗、仿佛凝聚了世間一切污穢與病態的幽綠色光芒,自多托雷的身前緩緩浮現。
隨之而來的,是扭曲到極致的生命力量,是變異到無法識別的微生物集群,是足以侵蝕法則的詭異病毒,是彌漫著絕望氣息的瘟疫之光,以及……最為核心的、那屬于深淵「納垢」的腐朽神權!
這本應屬于某位深淵邪神的力量,此刻卻不知為何,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了多托雷的身上,并且如臂指使!
下一瞬間!
濃郁的、令人作嘔的綠色霧氣猛地擴散開來,如同活物般撲向四周的云騎軍與武弁!
暗中觀察的幻朧見此情形,心中陡然一驚!
這股力量層次極高,其本質更是詭異邪惡到讓她這位絕滅大君都感到一陣心悸,幾乎提不起任何正面反抗的心思!
然而,就在她下意識地想要轉身跑路時,卻驚恐地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緊接著,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劇烈疼痛與鉆心蝕骨的奇癢,猛地爆發開來!
這種可怕的感官折磨仿佛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本質,無論她用何種方法抵御、驅散,都毫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