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維明是逼不得已，禹克清是犯了難。他知道組織部長向懷義的話便是宋維明的意思，但由于前者的思路變化太快，禹克清搞不清書記大人意欲何為，不知該推姜箬珊，還是王斌。
禹克清犯難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宋維明此時也在等馬元松的表態，連他自己都不知該支持姜，還是王。
雖然頭腦中一團漿糊，但這并難不住常務副市長禹克清，只見他輕咳一聲開口說道：“我對教育系統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教育局長何慶余能力很強，工作干的有聲有色，至于人事處長姜箬珊和基教處長王斌，我和他們接觸不多，但從何局長的口中得知，這兩個同志的工作能力都很強，恰當給他們壓一壓擔子都沒事。我相信南州的干部絕大多數還是過硬的，像王德貴那樣的害群之馬雖然存在，但只是極個別現象，不足為慮。”
凌志遠聽到禹市長的這番發言后，有種忍不住想要給其鼓掌的沖動。他不但充分表達了自己立場，姜、王兩人提拔誰都沒事，還將教育局長何慶余夸了一通，最后還不忘在王德貴身上狠踩兩腳，借此表揚南州全市的干部隊伍。如此犀利的詞鋒，準確到位的概括與表達能力，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禹克清心里很清楚，他這番話雖說的義正言辭，實則不過是一堆廢話而已。說完之后，他有意抬頭掃了宋維明一眼，見到書記臉上并無任何不滿之色后，一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此時，宋維明心中都沒個明確的態度，自不會對禹克清這和稀泥的態度有所不滿，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克清市長對兩位同志進行了充分的肯定，遺憾的是副局長只能有一位，市長，你可要為我們指明方向呀，否則，其他人可就難辦了。”宋維明笑著說道。
宋維明這話看似隨口一說，實則卻另有深意。他等于明確告訴馬元松，禹克清和稀泥沒事，你必須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否則，其他人可就沒法辦了。教育局是市政府的下屬部門，你正、副市長如果不給個明確的說法的話，其他常委更是無從下手了。
凌志遠在一邊見后，心里暗想道，老板真是高，不但逼著馬元松表態，還讓別人找不出任何問題來，這道行可不是一般的深。想到這兒后，他便轉眼看向了馬元松，對于馬市長會如何選擇，凌志遠的心中滿懷期待。
聽見市委書記宋維明的問話后，組織部長向懷義輕啜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后，開口說道：“王德貴的事情出了之后，我們組織部在第一時間啟動了南州干部選拔應急預案，經過干部處同志緊張有序的工作，發現有兩位同志符合提拔條件，分別為教育局人事處長姜箬珊和基教處長王斌。在民意測評中，姜箬珊的得票高于王斌。”
向懷義說完這話后，便不再開口了，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組織部的任務主要是考察干部，最終的任命得由市委常委會來拍板，向懷義的任務完成了，他自可以安心品嘗香茗了。
坐在一邊的凌志遠聽到向懷誠的話后，當即便回過神來了。姜箬珊是市長馬元松的兒媳婦，宋維明此舉分明是想讓其上位，拿下審計局長劉萬山，這分明打一記耳光，給一顆紅棗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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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套路雖老，但在關鍵時刻確實管用。宋維明這等于給馬元松出了一道選擇題，你是保鐵桿手下，還是保兒媳婦，二選一。
凌志遠這個官場菜鳥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一市之長馬元松又焉能看不出來呢？面對這一兩難的選題，馬元松臉色陰沉，雙目微閉，他怎么也想不到宋維明竟會給其來這么一招。
在這之前看出宋維明的用意之后，馬元松已打定主意和較量一番了。別看之前兩項任命都近乎全票通過了，但馬元松若是站出來，最終的結果如何還要打一個問號。
張玉環人為操作的痕跡太明顯，根本不符合晉升條件；方涵的工作表現雖然不錯，但身上有“硬傷”；劉萬山可沒有任何問題，又有市長的力挺，鹿死誰手，誰也說不好。